This is for my peoples who just lost somebody
Your best friend your baby your man or your lady
Put your hand way up high
We will never say bye~
顧憐微完全控制不住情緒,起身往外跑。江沐塵哪兒還顧得上吃醋鬧别扭,終于在橋上追上了她,看她臉上都是淚,吓了一大跳。“我錯了。”
“錯哪兒了?”
“反正錯了。”他一雙手上下無措,急得腦門都是汗,正欲說話,突然聽見不遠處有争吵聲。
橋在村口往西的方向,幾乎算是村子最外沿。這裡靠山,住了五戶人家,相互距離不算遠。
看到一大群人在圍攻一家人,顧憐微好奇走近聽了一下。
一個操着濃重口音的大娘邊哭邊罵沒人性:“幾百年的規矩,家裡人過世要擺三日靈堂,從祖宅發喪。”
其他人因為開着民宿和農家樂,堅決反對:“這樣搞,客人哪兒還敢繼續住?!”
“就是,三天還要不停放喪樂,别說我們,整個村子都受影響!”
三個壯年男性從橋上跑過來,“顧大娘,我們當年說清楚了,村子要做成旅遊村,人死了就送鎮上殡儀館,在那兒設靈堂。”
“我們家沒簽這個協議,也從來沒掙過遊客一分錢!”
顧憐微心驟然一緊,在昏黃燈光下眯着眼仔細辨别那位顧大娘的面容,手心開始滲汗。
江沐塵聽了一會兒,看顧憐微身子都在發抖,便道:“回去吧。好像是村裡人為了發喪的事情在争論,我們不方便摻和。”
她吞咽了一下,喉嚨卻幹澀得很,“我外公。”
顧家住的是傳統高腳木屋,院子裡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面對門的位置放着遺照,貢品,香爐和兩盞長明燈,兩邊是花圈和一些鮮花。
有兩撥人霸着棺材,誰也不讓誰。
江沐塵低頭輕聲問顧憐微要不要管。
“我是個死人,即使沒死,也不會管。”話雖如此,她的眼睛卻一直盯着桌上的遺像,“老了很多。”
一位似乎是村長的人勸顧大娘在裡屋說話,顧憐微才終于轉移了視線,“走吧。”
江沐塵好奇,但又不敢問出口,顧憐微便主動坦白了她們娘倆和家裡的關系,“二十多年,沒給過我媽一分錢。直到現在我也不明白,我的出生怎麼會有這麼大過錯。”
“是不是不滿意你爸爸?”
聽到這話,顧憐微立馬甩開江沐塵的手,“我爸好得很!”
“你說是和媽媽相依為命長大的,也沒聽你提過你爸,原來關系這麼好?”
“與你無關。”
江沐塵知道顧憐微心情不好,不跟她硬着來,摩挲着她的胳膊哄她。
走到酒店前台,顧憐微故意和工作人員說村裡死了人,問他們打算怎麼辦。
“客人們千萬放心,村裡會解決這個事,絕對不會影響你們。”
“那家人好像不肯挪到殡儀館。”
其中一個人小聲嘀咕:“那家人平時就隻有老頭老太太,脾氣又臭又硬,仗着年輕時候是教書先生假清高。”
“我看人丁挺旺的?”
“聽我媽說有一兒一女,女兒十九歲就跑出去了,兒子也沒大出息。兒子那邊又生了三個孫子,不過聽說外孫女漂亮,嫁了大富豪,一家人沾了不少光。”
“有錢了還住村裡?房子看起來也破破爛爛的。”
“那就不清楚了。”
江沐塵全程聽着顧憐微問話,回到房間才開了口:“明天親自去看看。一個好奇的遊客,沒人會在意的。”
他打電話向前台要了個泡腳盆,“走這麼遠路,又踩了幾個小時高跟鞋,難受吧?”
顧憐微看他低頭用手将熱水澆到她腳面,又仔細輕輕按摩着,不知不覺敞開了心扉:“我媽媽是個很聰明而且勤奮的女人,卻沒讀過大學,我以前還以為是家裡人都是農民,不讓女孩兒讀書。現在卻有些不懂了。”
江沐塵對一件事沒有定論的時候通常不愛随便猜想,也就沒順着顧憐微的話繼續說,隻是看着她腳上紅色的勒痕心疼道:“本來想讓你這段時間都不穿高跟鞋了,又被捉去當什麼禮儀小姐,鞋還不合腳。”
顧憐微甚至都沒看自己的腳受沒受傷,反而覺得江沐塵婆婆媽媽,拍拍他的臉嘲笑了兩句。
江沐塵對此毫不在意。顧憐微想起她有個初中同學因為性格溫柔,被其他男生欺負得很慘,有一次顧憐微實在看不下去了,暴揍了那群人一頓,還差點因此挨處分。後來因為那個男孩出來作證,她才“逃過一劫”。
上了大學,顧憐微才發現這樣細膩的男生有很多,她有一次問江沐塵,為什麼大學裡這樣的人更容易被接受。江沐塵說因為大學以高考成績劃分人群,所以有幸欣賞生物多樣性。
江沐塵有時說話陰陽怪氣,顧憐微也聽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