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微長在江南,在和沈知蘭在一起之前,甚至沒去過江北。後來也隻是流連于那些高檔的度假酒店,商場和酒會。
江北以北,聽着像是蠻荒之地,實際是個山清水秀,四季分明的世外桃源。顧憐微難得有閑情雅緻欣賞沿途風景,心情止不住愉悅。路過一片油菜花田時,她還專門駐足欣賞了一會兒。
顧憐微穿着純白色的吊帶長裙,江沐塵趁她走近花田的時候偷偷拍了張背影,然後設成屏保。
“沐塵,這裡的花可以摘嗎?”
他心虛地把手機放回口袋,“應該是專人養的,一來當風景,二來也是作物,可以榨油。”
“說這麼多,就是不可以呗。”顧憐微嘁了聲,伸出手指戳了下江沐塵的胳膊以示不滿。
剛坐上副駕準備關門,江沐塵便遞上一株油菜花,“别生氣,不漂亮了。”
她嘴角壓不下去,便扭過臉,卻不忘接過花,“熱死了,快走。”
村口以外百米處,便已是延綿不絕的風鈴花,先是白色的,而後又有藍紫色和粉色的花。所有機動車在村口必須停下,步行或騎自行車進入村内。
道路兩邊全是賣花和特色食品的。江沐塵買了一大捧白色風鈴,又買了一個藍色的風鈴花環戴在顧憐微頭上。
“你女朋友真漂亮。”賣花的大娘對着顧憐微不吝誇獎,拿出一個手鍊,“這是用金絲纏的手環,上面的風鈴墜子是紫水晶雕的,跟這個小姐配得很!”
顧憐微拿起手環,輕得要命。“我水晶過敏。”
走遠了,江沐塵才道:“300塊的手串,當然不可能是真的。這麼認真幹嘛?”
“鍍金我也忍了,多半是銅的。”顧憐微看江沐塵一手一個行李箱,左邊箱子上還有她的手提包,想拿一個過來,被江沐塵擋開,“抱好你的花。”
“我還有隻手空的。”
江沐塵便又買個把綠色洋桔梗。
在前台辦理入住時,工作人員掃了眼兩人,疑惑道:“兩位訂的标準間,是弄錯了?”
顧憐微在墨鏡之下翻了個白眼,“要兩個房間。”
......
江沐塵笑了聲,“沒錯,就是标準間。”
進到房間,顧憐微坐到沙發上環抱着雙手,“什麼意思?”
“我沒錢訂兩個房間。”
“窮光蛋,就你這樣還想跟我結婚?”
“想。”
她低頭聞懷中的花,身子燒得跟個鍋爐般。“這個村子也不大,哪兒呆得了半個月?”
“你家也不大,不也呆了一兩年?”
顧憐微覺得江沐塵簡直是強詞奪理,仰起頭不服氣地望着他。
他偏着頭,繼續道:“沈知蘭家很大吧?呆那兒快樂嗎?”
她實在覺得江沐塵莫名其妙,便故意回答:“浴室連着外面的花園比現在的家還大。”
“懷念嗎?”
“當然。”
江沐塵嘴角瞬間扯平,轉身蹲下收拾行李箱。他把香薰插上,又把花理好插進花瓶,挂好衣服後戴上耳機坐到沙發角落玩手機。
顧憐微不慣他這個脾氣,起身去浴室補了妝,拿起包出門閑逛。
如今午後三四點,太陽正曬。顧憐微不過走了10分鐘鬓角就開始滲汗。看到一處小溪邊有家門口挂着風鈴的咖啡廳,她便走了進去。
或是太熱,路上沒多少遊客,咖啡廳卻擠滿了人,隻有一個沒風景的角落還有張很小的圓桌。
她轉頭要走,卻被店員叫住。
“美女是遊客?”
“嗯。”
“今天是我們風鈴村的篝火節,為了吸引遊客,會有一個抽獎儀式,3個幸運遊客将免除在村裡的所有費用。我們有一位禮儀小姐突然病了,小姐你氣質正好,不知道可不可以幫個忙?大概2個小時1000塊。”
“你看我像差錢的嗎?”
店員尴尬笑了下,輕聲抱歉後準備離開。店長卻走過來,“我們有一個沿溪的雅座,往外看是一片風鈴花田,涼快又安靜。你呆在村子期間随時可以來。”
顧憐微稍稍有些心動,“我要在這呆半個月,可不是天天會來的。每天都給我留着?”
“是的。”
“你們找不到别人了?”
“如果小姐你願意的話,其他人我們就不考慮了。”
顧憐微跟着店長走到更衣室試了下禮裙,對她來說稍微短了些,不過勉強沒過了膝蓋。
店員和店長呆愣望着她,眼睛亮閃閃的,“小姐是模特嗎?”
“不是。”顧憐微拿出手機,發現江沐塵還沒聯系她,心情突然變得很壞,“賣的。”
店長和店員面面相觑,幹咳兩下,“小姐挺幽默。”
*
太陽落山後,風鈴村一下就涼了下來,全村的人逐漸聚集到村中心的廣場。本地人穿着民族服飾圍着篝火跳舞,不時邀請旁觀的遊客加入。
顧憐微坐在後台做妝發,但給她化妝的人技術實在普通,眼見顧憐微臉色越來越難看,化妝師吓得不敢繼續。
顧憐微勾了下手指,示意對方把化妝刷給她,自己重新改妝。“交二十萬學費,我手把手教你。”
化妝師癟着嘴,淚水在眼眶打轉。
“幾歲了?”
“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