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憶,本是夜川的一部分。
但因當年夜川修煉功法導緻入魔,誕生出了兩種性格迥然不同的主體。
而阿憶,則是繼承了他因愛而誕生的那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則是以恨作為滋養的另一主體。
原本二者相生相克,但不知為何,以恨滋養的那部分漸漸超過了愛,就這樣,恨成為了夜川的主體,而僅剩一小部分的阿憶卻被剝離出去,扔向了凡間,受盡人生疾苦。
直到阿憶的第三百次輪回,夜川找到了他,将他帶回宮殿,借他法力,賜他為“苦”,替他做事,讓他去接近一個名叫“溪”的上神。
後來,夜川怕被神族發現,命人将他關入禁牢,記憶被重複洗涮,受盡七七四十九天的嚴酷訓練,讓他隻記住一個“溪”字。
就這樣,他帶着一個模糊不清的記憶再次投胎到一戶學琴的士子家中,成為了一名琴童。
再後來,南海戰亂,他們被迫逃往邊界,半路遇到劫匪,全死了。
隻有他一人,在冰封的雪天中忍着刺痛,一步一步活着走了出來。
也就是那一天,他遇到了百年來第一次正眼瞧他的人。
是溪,溪給了他生的希望,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卻成了殺她的利器。
四人離開後,林聿桉等人才悄悄走近。
她俯身撿起地上的荷包和手鍊,仔細觀摩道“這阿憶當真是極夜殿主的分身啊?”
話還沒落地,就被林許生當頭一棒“什麼叫當真是?”林聿桉打掉他的手,沒好氣的揉了揉頭,撇了一眼方莳亦才倒出實情“方莳亦說的。”
“?”
四人的目光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方莳亦搖搖頭,說道“那座極夜宮殿的牆壁上寫着呢...”見衆人依舊一頭霧水,又耐心解釋道“那日我醒來時,我瞧見宮殿左側牆壁上刻着幾幅圖畫。大概就是夜川因練禁術分出了兩個不同的人格,一個以恨,一個以愛。然後從這幾幅畫中,我又看到了九溪,又到後來的神魔大戰,最後九溪以靈魂為祭強行将極夜殿封鎖至這遺迹中。”
“這麼詳細?感覺像是有人就猜到我們會來到這裡一樣。”望舒抿抿唇。
林聿桉點點頭,補充道“沒錯,這背後之人就是阿憶。”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李言蹲在碎掉的墓碑前,輕輕搓了搓那粉末。
“因為九溪上神。”
“他喜歡九溪,但是他又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所以他用自己的全部靈力造出了那個洞穴,就為了和九溪再見一面。”
話音剛落,她手中的那條手鍊不受她控制,強行升到半空之中。
“嗯?”
還沒等六人反應過來,手鍊就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時間從他們的身後飛速流逝,他們正在被時間推着走。
六人來不及震驚,眼前突然閃過些許畫面。
這是...九溪上神?阿憶?凡間?極夜殿主?堕魔?
眼前的場景将他們六人包圍在其中,似在邀請他們進入。
六人卻意外的謹慎,直到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是阿憶,他一襲玄色長衫,銀發似雪,滿含憂傷的望着他們,手中緊緊握住那條紅豆手鍊,他擡手将六人周圍的畫面驅散,輕輕一揮袖,六人被帶到了廣袤無垠的草原之中。
他慢慢走近,停在了林聿桉的面前。
還沒張口,就被望舒和方莳亦擋在面前,緊接着就是李言,望舒,林許生。
他們五人喚出長劍,想要逼退他。
誰知他嘴唇微微勾笑,溫柔道“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同這位林小姐說說話。”
“我?為什麼?”林聿桉謹慎的看向他。
阿憶雙眸微顫,一字一句道“因為,你同我一樣。”
誰知卻被望舒打斷,眸中凝起冷意“她同你,沒什麼好說的。我勸你立刻放了我們,否則...”
林聿桉内心泛起漣漪,輕輕拍過望舒的肩,示意他們沒事。
随後,她緩緩走向阿憶,站到他的面前,笑着說道“我們,借一步說話。”
“好。”說着,阿憶大手一揮,二人消失在原地。
“不是!”望舒慌忙的看向消失的兩人,又轉身看向身後的四人。
那四人卻默默搖了搖頭,像是在說,随她吧。
随着場景的變換,二人來到了凡間的一座城池面前,那城池上寫着兩個大字“南川”
“南川?”林聿桉看着眼前的城樓,腦海中浮現了剛才閃過的場景。
“我們進去說吧。”
說罷,阿憶手中喚出兩頂鬥笠,分給了她。
林聿桉遲疑了片刻,從他手中接過,随後二人走了進去。
林聿桉随他走進一家客棧,見小二離去,才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擁有時間回溯的能力?”
“不是你有,是那顆珠子有。”
“你知道四季珠?你到底要說什麼!”說着,林聿桉伸手拿出短刀想要偷襲,卻被阿憶點穴定住。
短刀劃過他的手掌,滲出血迹。
“小姑娘家家的,這麼心急以後遇到心悅之人,還不得把人家逼入絕境?”阿憶輕輕擦拭手心滲出的血迹,打趣道。
“哼,用你管!”林聿桉冷哼一聲,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四季珠,是你母親給你的吧?”阿憶眸色一暗,又吐出一口氣“這四季珠本是神界的寶物,隻不過自那場大戰後掉落至修仙界,正巧被下山曆練的你母親所撿到。”
“你騙人,這寶物分明是神仙賜給我母親的!”林聿桉打斷他道。
“你說的倒也是對的,你知道那神仙是誰嗎?你母親是不是沒有告訴你,那神仙是在夢中指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