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還是沒有去追查那兩人的真實身份?”方莳亦抓住重點。
“當然查了!”李言心虛的說道,卻見方莳亦饒有興趣的挑眉看他。
李言被看的有些心虛“但是魔界我們進不去,反而誤打誤撞知道了極夜殿主的秘密。”見方莳亦不依不饒,又立即打斷他道“說這麼多,你們又是何時從那二人的身體裡出來的?”
方莳亦舒緩面容,不慌不忙道“是阿憶,阿憶強行将我們打了出來。”
“阿憶?”幾人異口同聲道。
“先前他為了和九溪說上話,将我們強行打出體内。但當時隻維持了一小會兒,直到那天...”
阿憶的生辰是在八月,可神界沒有時間觀念。
在他二十五歲時,溪送了他一份生辰禮物。
那禮物,是她親手縫制的荷包。她曾經下到凡間,特地找人了解到,男女之間這荷包就是表明心意的标志。
她見那些人開心的收下荷包,她就覺得阿憶一定會喜歡。
但她畢竟是上神,哪裡整過這些俗物。好幾次都被銀針紮破手指,每次被阿憶瞧見都要心疼好久。
可每次,溪都是笑着搖頭,就這樣看着阿憶為她包紮的樣子。
是幸福,溪是這樣說的。
生辰當天,二人窩在回憶峰中,坐在那棵桃樹下,靜靜地觀賞着桃花的盛開。而林聿桉二人奔着隻看不打擾的思想,存在于他們二人的身體中。
誰知那阿憶竟學會了法術,施法将兩片桃花葉幻化成人形模樣。
“就這樣,我和她就被附在了這兩片桃花葉上。”方莳亦講的言簡意赅,一旁的林許生卻又再次發出疑問。
“不對,他一個凡人怎麼會法術?還有,這點化人形的術法分明隻有上神和帝才可以。”
“此人,有古怪。”
季泉白了李言一眼,陰陽怪氣道“他要是沒古怪能把咱們困在這裡麼?”
“我知道那紅繩在哪了!”
一陣開門的聲音響起,伴随而來的是林聿桉急切的回答。
“我知道那紅繩在哪了!”衆人聞聲回頭,“你不是睡着了麼?”林許生喊道。
“哎呀,先别管這些了,先跟我去個地方。”說着,便拉着望舒和方莳亦的手騰雲而去。
“诶?你個小沒良心的!有了男人忘了我!”說着,林許生等人便追了上去。
六人來到南海界碑處。
“師姐,你能突破這結界麼?”林聿桉看向望舒道。
望舒遲疑了一會兒,走上前去觀摩道“單靠我一個人不行。”說罷,側身示意剩下三人合力開陣。
因為林聿桉和方莳亦是桃樹化身,他們的力量終究不比仙人。
四人合力才打開一道小口,見小口在逐漸縮小,六人迅速動身逃離。
穿過層層雲霧,來到了凡間的南海邊界。
那裡葬着一個人,阿憶。
眼看就要到達,卻發現那碑前出現了三個黑袍人。
“不好,我們先躲起來。”六人見機行事,躲在了不遠處的樹林上。
“殿主,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随即,站在碑前的人俯身蹲下,用手指輕輕劃過墓碑上刻着的碑文。
“故人阿憶之墓”
那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呵,阿憶?故人?挺像那麼回事的啊”說着,喚出長槍就将墓碑擊碎,從棺材中将那人拉至面前。
“這是極夜殿主?”林聿桉看向方莳亦,心道。
“嗯。”方莳亦點頭。
“他來幹什麼?”李言看向幾人發出質疑,“你笨啊,當然是鞭屍啊、、、”林許生回怼道。
“?”望舒無語,緊接着季泉亮出扇子,扇了扇反駁“我把你鞭屍得了,這哪是鞭屍,這分明是搜魂。”
林聿桉見幾人越說越離譜,急忙暫停“停停停,咱要不先看下去?”
三人同步的點了點頭,繼續看了下去。
“......”
腰間的荷包脫落,身旁的那人撿起荷包想要查看,卻被那人呵斥道“夜青,你何時這麼沒有禮數了?”
那人聽話立即将那荷包雙手捧上前去。
隻見夜川眼底閃過一絲恨意,随即喚出一把匕首劃開自己的手掌,鮮血滴在那人身上。
那人面目猙獰,開始掙紮。直至垂老的面容恢複至年輕模樣,瞳孔顔色由黑變紅,身軀恢複健壯,才将其放下。
“好久不見,我的...分身。”
“分身?”八人不可思議地擡頭。
“殿主。”阿憶俯身行禮。
“這一百年來,過得可好?”
“殿主說笑了。”阿憶微微垂眸,說道。
“這是?”夜川接過荷包,從中拿出一條由金絲編制而成的紅豆手鍊。
阿憶擡眸,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又迅速将其掩蓋“小玩意兒,不足殿主牽挂。”說着,便想伸手接過,卻被夜川卡住下巴,言辭警告道“阿憶啊,你可莫要忘記你作為分身的首要任務啊。”
說罷,他就将手裡的荷包和手鍊嫌棄地扔到了地上。
“愣着幹嘛?不回家麼?”夜川提醒他道。
家,那裡分明是扼殺靈魂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