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了，而我們是在夢裡道别的。

我希望，他下輩子能過的開心、快樂、不要遇到一個像我一樣不懂得珍惜的人。

…

這天我喬裝去酒樓打聽消息。本來能傳入這偏遠地方的也不過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以這一帶為主，誰家姑娘結婚了，哪個官要接手哪座城……但是忽然，我再次聽到了修月晴的名字。

“聽說葉家對那個叫修月晴的大夫發放了追殺令，這還是古往今來的第一次呢！”

“還是葉家六公子親自動手追殺。這種殊榮…啧啧啧，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好像是那修月晴參加了去年那個葉家的反對黨活動…那次啊… ”

“差一點就成功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臨到關頭失敗，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葉家被逼到奄奄一息呢…… ”

我眉頭微皺。

“二位同道。” 我于是湊了過去，“請問你們說的..這修月晴和葉家的可是什麼事？”

這二人一同回過頭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一人道：“這位兄台怎的連這等大事都不知道？”

“閉門不出久了，消息難免閉塞。” 我拱手道。

“哦…這葉家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自從去年葉家差點被人撼動根基，葉家家主葉林峰便開始對反黨趕盡殺絕，這修大夫就是其中之一。”

“這消息是從何處傳來的？”

“北邊吧。” 那人聳肩，“兄台為何對這事如此感興趣？”

“事關葉家，難免好奇。” 我說，“多謝道友。”

“不謝。”

我又在鎮裡用些手段仔細打聽了一遍，這才知道修月晴因在外名氣大漲又整日抛頭露面，還是被葉林峰注意到，尋了個理由要她的頂上人頭。而執行這個任務的，便是反黨的老熟人——葉岚。

他如今可謂是風光無限，依靠自己培養的勢力抓住了不少參與當年行動的反黨，其中罪名最嚴重的更是被他主張淩遲示衆。當然，天子腳下不易如此高調，最後，江湖中說，那人在葉家衆人面前被葉岚親自打到奄奄一息，最後又被一刀斬首，場面之血腥讓在場之人都如鲠在喉。

我的手抽動了一下。

“我怎麼記得，這葉家六公子以前低調，優柔寡斷，在葉家從沒什麼存在感？” 我壓抑住聲音的顫抖問。

“是啊。但自從葉家差點傾倒，這六公子就像是突然開了竅，近些年啊……” 說消息的那人環顧一圈，壓低了聲音湊到我耳邊說，“跟瘋了一樣，見人就殺，凡是擋住他路的統統都不放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突然被厲鬼附身了！”

我沉默良久，後低笑一聲，“……或許隻是本性暴露了吧。”

“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謝謝。”

修月晴和戚言最後出現的地方在上方城，離這裡大概一周的路程。我思前想後，心中總是有那麼一個角落催促我敢去上方城，好像不去就會發生什麼我絕對不想聽到的事。左右我也無事，于是便收拾了行囊，用之前商隊下發的錢财購置了一匹馬，快馬加鞭的再次踏入荒野。

…

我順利抵達了上方城，然而，打聽了許久也沒有打聽到修月晴或葉家人的消息。對此，我并不意外，甚至對于自己頭腦一熱就跑來上方城的行為感到有些好笑。

要是我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修月晴和戚言，那葉家人更是早就能找到他們了。都别說修月晴了，哪怕是我進了這種大城都得藏頭露尾，因為這裡還挂着我的通緝令呢。除開通緝令，我也相信我的身後始終跟着不知所蹤的葉家人。他們沒有追蹤到靈玉山脈，但隻要我進入城池，他們總是能打聽到我的消息。

我簡單打理了一下自己，便翻出一張地圖看了起來。這地方有一點很有意思，那就是隻要直線前行就能避開所有的山脈，幾個月就能抵京城。

“…… ” 修月晴他們…不會是想去京城吧？

這個想法很古怪，可是我心中卻隐約一動。

修月晴的師父在京城，如果她真的走投無路……

但就算他們不需要繞彎路就能去京城，這至少也要大半月不停歇的趕路。

我皺眉沉吟片刻，還是即刻便踏上了路。

哪怕不是為了修月晴，我也想去京城一趟。我不知道那天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但江湖中似乎從未傳出花如月的消息，或許她身份被葉林峰發現，但是活在皇宮庇佑下安然無事。

我要把婵月劍給她，那本就是不該屬于我的東西，我希望這能幫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