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藥水是血獵内部高層新研究的,可以使血族失去理智,陷入狂躁的狀态。他們試圖繼續這樣研究下去,讓血族内互相傷害,坐收漁翁之利。
男人補充說:“要說好,你哥哥可不能幫忙。”
時郁答的利落,“當然。”
青年回頭望了眼聞祀。
不是擔憂,反倒是濃厚的躍躍欲試。
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不久之前,挑戰台下起哄看好戲的時郁便是這樣。
時郁勾了勾唇,緩緩笑了。
他們都以為他很弱。
那可怎麼辦呢,他是返祖血脈。
是最天生的強者。
血族内部等級分明,血脈是衡量實力的最大标準。時郁是唯一的返祖血脈,對于血族中的其他人,他有天生的威懾力。
那是隐匿在骨血深處,也會令之臣服的本能。
新研制的藥水效果明顯,血獵們把藥水放在低等血族的旁邊。
隻是聞了一會,幾隻小蝙蝠就肉眼可見的狂躁起來,隐隐想要竄出牢籠。
來時的狹窄小巷陰暗潮濕,黑暗一直罩在衆人身後,他們隻是站在開闊處,自以為安全。
随着鐵鎖落地的聲響,幾隻神情狂躁的蝙蝠幼崽飛了出來。
他們準确不誤地直直朝着時郁的方向。
在無人注視的角落,聞祀慵懶地眯了眯眼。
所有人都站在距離時郁不遠處。
血獵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看到時郁站立不動的模樣,以為他是被吓傻了。
但他們猜錯了。
瞧見許多低等血族朝他攻擊,時郁沒有絲毫的慌亂。
準确的說,是帶着愛惜和鎮靜。
他們都隻是幼崽。
是可憐、可愛的。
青年緩緩閉上了眼,有什麼像是要掙脫束縛從牙尖生長。
血族最原始的本性是高傲、冷漠,在舍棄表象上的溫柔後,餘下的隻有本性。
倏地,時郁睜開眼。
琥珀色的淺瞳消失,取之而來的是濃烈的猩紅色,血族的模樣與他平時截然不同,他周身的氣場危險又迷人。
周圍的陰影都在此刻化成了猙獰不詳,張牙舞爪的惡鬼。如同青年最忠誠的走狗,匍匐圍繞在他的周身,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他。
光線可及之處,衆人隻看到時郁瘦削雪白的下颌微擡,将視線落在正朝他攻擊過來的低等血族上。
是天鵝之死落幕時動人心魄的美麗,動人心弦。
幾個血獵内心都升起不忍,沒有人想看到這樣漂亮的人因此受傷。
一切變化都在頃刻間。
原本失去理智,被暴怒充斥的低等血族忽然改變了方向,他們俯沖向下,卻是朝着時郁身後。
“不對……”
男人在看到時郁沒有動作時,就覺得内心的不安更濃,現在更是意識到了什麼。
可惜,他沒有時間了。
“啊啊——”
血獵們看到蝙蝠朝他們襲來,頓時亂開了鍋。他們隻是血獵中最普通的打雜,沒多少真本事。
現在的情況明顯超出了控制範圍。
這些已經不能算是低等吸血鬼了,它們的眼睛不再是黑色,反倒呈現着純種血族才能擁有的猩紅。
血獵們都意識到了危險。
患難見真情。這種時候最能瞧見人品,血獵們是團結一緻,還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如他所料,血獵們明顯是後者。
“嗤——”
時郁漫不經心地笑了。
幾個血獵使出了渾身懈力,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咬出了好多道血痕。
很快的,他們發現這些發狂的幼崽們的攻擊對象不再是他們。像是有目的的,它們一直都在啃咬抓撓着他們的老大。
至于這些血獵,不過是因為圍在男人外邊才被抓傷。
“跑、跑啊——”
“這些血族都不是沖着我們的!”
隻消一瞬,本能促使他們頭也不回地齊齊散開,飛速地朝身後黑壓壓的小巷跑了出去。
生與死的考驗,他們哪裡還會管男人。
沒有圍在男人四周的遮擋後,低等血族們終于得以不再壓抑,徹底地放開手腳。
男人早在手下血獵們的推搡中癱在地上,剛想挪動身體,就感覺到一陣鑽心的劇痛在四肢綻開,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他疼的發出哀嚎,慘烈的尖叫刺耳至極。
身體的疼痛清晰地說明了一個事實,他的手筋和腳筋都斷了,被這些小血族用利爪割斷。
他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如同可憐的木頭人被掰斷關節,躺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