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格爾沒有反駁,他順着聞祀的眼神望見牆角處,頓時了然,“是,公爵大人。”
轉角處掩映的人影不難察覺,親王總是玩這種低劣的把戲,好生無趣。
“準備一下,我要親自去感謝親王。”聞祀淡淡地轉了圈手上鑲嵌着紅寶石的銀戒,漫不經心地望向窗外。
雖然一切還是記憶中的模樣,但時郁可以确定,如今的時代距離他的記憶中相隔甚遠。
門鎖打開的清脆聲響起,熟悉的腳步再度靠近。
時郁是還沒有醒的模樣,他如剛才那般躺在華麗的天鵝絨床上,透過單薄的白色衣衫可以看見他雪白的脖頸,周身透着孱弱的氣息。
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聞祀的眸光含笑,他血紅的眸裡劃過一道微光,“居然還沒有醒。”
時郁的感官清晰,正因為閉着眼,聽覺便顯得尤其深刻。
【死小偷、壞狗!!!】
【不準靠近寶寶啊啊啊】
【哼,要不是寶寶現在沒有恢複實力,哪裡還有你說話的份。】
蘭隐也不清楚,為什麼殿下會蘇醒後成為了被送來的人類血仆。
他能迅速認出殿下完全是因為他從小被選定為保護殿下的人,當時的血族長老給他們結下了特殊的契約,無論殿下在哪裡,蘭隐都可以感受到。
時郁不解,“為什麼喊我寶寶呢?”
【因為從小就守護殿下,所以已經習慣了私下喊殿下叫寶寶了qvq】
【不過殿下現在的模樣更像沒有完全長開的時候,他應該不會認出來吧。】
【是清純挂的寶寶诶。。嘻嘻】
聞祀坐在床邊,垂眸輕語:“親愛的,你該醒了。”
又是那種過分的親昵細語,沒有貼在耳邊卻還是灼燒着耳垂——這個小偷還有點變.态。
皮質手套冰冷的觸感劃過時郁臉頰。
時郁的睫毛纖長,在眼下拓下一層淡淡的陰翳,此刻那濃黑的羽睫輕顫,像是快要從夢境中清醒。
他決定假裝剛醒,順便看看侵占他寶物的小偷有多醜。
“好乖。”
聞祀的笑意更濃,血紅的眸緊鎖着初醒的青年。
時郁:“……”
青年緩緩睜開眼,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對方的衣服,但時郁的關注點卻在他的脖頸。
他果然是真的血族,天性如此,第一眼很難挪開眼。
這個小偷的脖頸冷白如玉,是難得一見的賞心悅目,讓他很有食欲。
他很想要嘗上一口。
實在不行……做個珍藏品也不錯。
隻是短短一瞬,時郁就有了許多想法。
順勢而上,時郁對上了一雙幽幽深眸,對方眼中的紅色快要化為實質 。
那雙眼含着笑,但笑意不見眼底。
蘭隐是怎麼形容他的。
"蘭隐,你可以再說一下那個嗎?"
腦海裡響起幽幽的一聲。
【壞狗】
時郁眸光閃爍,那就對了,對方的長相很符合。
他喜歡小狗狗。
青年的眼睫輕顫,而後是泛着水光的茫然和無措,帶着依賴和驚懼看向眼前的人。
他小聲詢問:“這裡是哪?”
聞祀注視着青年渴求依賴的目光,“這裡……是吸血鬼的古堡。”
“吸血鬼最喜歡的,就是少年獻祭。”他淡淡補充。
聞言,時郁不安地低下了頭。
“你知道自己被賣掉了嗎?”聞祀說話間喜歡直視對方的眸,哪怕對方閃躲。
時郁的眼眶微紅,氤氲着水汽,像珍珠,一眨就落一顆。
漂亮的讓人心碎。
然而,他演的。
時郁的内心在和蘭隐吐槽聞祀欺騙無辜人類的惡劣行徑。
【寶寶的演技簡直是太棒辣!!】
【嗚嗚哭的好漂亮。。簡直是寶寶神級别的。。嘻】
倏地,一聲不和諧的聲音在他的肚子響起。
淺淡的薔薇粉爬上了青年新雪般的臉頰,時郁忍住淚意,但長長的睫還是沾上了水,“對不起,我餓了……”
聞祀審視了他幾秒,嘴角輕漾開一抹弧度,溫和地說:“我讓人帶你去吃飯。”
語罷,聞祀起身離開,下一瞬卻察覺到一絲小小的牽制——時郁拉上了他的衣角,纖細的骨節攥着他的衣角,很輕很小心。
聞祀轉身,目光捉摸不透,他看着青年耳邊的紅暈,牽了牽唇角。
“您……”時郁的眼眸清透,此刻漆黑的眼中隻有聞祀,“我該怎麼稱呼您?”
時郁用了您。
“稱呼?”聞祀眉頭一挑,斟酌了片刻,他的話裡帶着戲谑,“你可以和古堡裡的人一樣,叫我主人。”
——主人。
0.0?
時郁差點沒繃住。
他的這具身體虛弱,被聞祀的話吓到,愣了幾秒忘記呼吸,一下子反應過來忍不住咳起來。
淺淺的粉色爬上了時郁的臉頰,他呼吸過來後終于不再咳嗽,隻是抿着唇看着聞祀。
聞祀總算告訴了他名字。
時郁皺着眉頭,很兇地控訴道:“蘭隐,他一定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不然誰會讓人喊他主人呢。”
【其實。。】
【寶寶,你才是他的主人……】
時郁: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