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大個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丢。雖說是這麼想着,但是餘歲還是很聽話地跟在段郁身後。
但段郁的外貌實在過于出衆,久而久之,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也變得多起來,餘歲開始有點兒不自在,開始暗自打量自己的衣着,今天穿的是不是有點太随意了?
餘歲垂眸咬了下唇,然後偷偷與段郁拉開點兒距離,每到這個時候段郁總能精準地發現,并停下來回頭看她。
餘歲心虛地眨了下眼,然後小跑着重新跟上去。
突然,眼前一黑,餘歲擡手摸到了頭上的一頂帽子,很少女的顔色,幾乎把自己的整張臉都遮掉,餘歲仰了下臉,就瞧見段郁站在她正對面,兩人不到一拳的距離。
段郁人高腿長,寬拓的肩膀上盛着一側路燈漫下的昏黃燈光,很是溫柔,他擡手幫餘歲扶正帽子,聲線清冷:“你要是走不動,我也可以拽着你走。”
長睫覆下,餘歲抿唇,很輕地晃了下頭。
之後兩人亦步亦趨很快就到了一家餐廳,餘歲之前來那次太匆忙還沒好好看過這裡,竟然不知道小小的一家門戶裡面竟是這樣一番天地。
璀璨的頂燈高高墜在房頂,桌椅都是紅色實木制成的,地闆應該是剛剛才擦過,上面有幾朵可愛的小貓腳印。餘歲沒敢亂走,緊緊跟在段郁身後,結果沒防住腳下突然竄出一隻三花,眼看着就要摔倒,這時手腕突然被人緊緊攥住。
看着帽子跌跌撞撞滾下樓,餘歲心跳的有些快,緊緊反攥着段郁的手,下一刻段郁撤回力,餘歲也跟着一齊跌到他懷裡,唇重重磕上他凹陷的鎖骨,有些疼。
待站穩身後,餘歲扶着段郁的手臂從他懷裡退出來,兩人就此保持着一段安全距離,然後餘歲擡手撈起滑落的外套,偷偷看了眼段郁。
“沒事吧?”段郁冷聲問。
餘歲搖了下頭,剛想着下樓去撿帽子,這時樓下一個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拿着帽子笑呵呵地跑上來。
“真是對不起,這貓就是太淘氣了,姑娘你沒事吧?”
餘歲搖了下腦袋,三花在腳邊喵喵地叫着,似是在道歉。餘歲彎唇,蹲下身撸了撸她身上的毛,三花舒服地發出一連串的呼噜聲。
段郁剛想訓斥,就見餘歲唇邊梨渦深陷,擡眸笑着看過來,并把貓一并抱起想讓他也摸一摸,段郁嫌棄地向後退了半步,然後雙手插兜向台階上走去。
中年男人把帽子還給餘歲,并對她笑着說:“這貓喜歡你。”
聞言,餘歲笑眯眯一口親到三花腦門兒上,吧唧一聲兒特響。
“髒不髒。”
段郁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雙手插兜站在樓上,看着她。餘歲反駁般地抱緊貓,一副愛不釋手模樣。
段郁嗤笑一聲,彎唇看着餘歲喊了聲:
“歲歲。”
明明是很硬冷的聲線,卻偏偏叫人聽覺一絲暧昧,餘歲耳垂有些燙,一臉難以置信地望着段郁。
下一瞬,懷裡的貓突然掙紮着跳出懷裡,揚着尾巴走向段郁,然後在段郁腿邊晃了一圈後又仰着脖子離開。
全程驕傲的不行。
“歲歲還是段少撿回來的呢,之前瘦得跟個棍兒似的,現在倒是胖得走不動道了。”說着,中年男人便笑起來。
歲歲?
餘歲咬了下舌尖,這三花也叫“歲歲”?
段郁看着餘歲,語氣裡夾着點壞:“怎麼,歲歲平安不行麼?”
可以是可以,但剛剛……
算了,餘歲一個小啞巴肯定是說不過段郁的,都怪她剛剛多想,這麼一想,餘歲突然有些燥。
好在段郁沒再揪着這個話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間包廂。包廂裡面很寬敞,圓形紅木桌上還擺着一瓶插花,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街道上流動的煙火氣,餘歲最後選了處靠窗的位置坐下。
中年男人站在一旁問:“段少,這回還是老樣子嗎?”
段郁垂眸,翻了翻手邊的菜本,淡淡嗯了聲,然後說:“等等。”
餘歲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淺抿了一口,這裡一看就很貴的樣子,也不知道錢包裡的錢夠不夠,要是不夠……到時候隻能把段郁賒這裡了。
餘歲正悄悄盤算着,桌子另一邊,段郁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桌面,緩緩報菜名。
“歲歲清蒸,歲歲紅燒,歲歲糖醋……”
餘歲耳根一瞬燙的厲害,手裡的杯子險些都握不住。
下一秒,段郁合上菜本,看過來:“這些、都不要。”
餘歲咬唇,段郁也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