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珈琦無意識地用手指摩挲起杯子的杯柄,半晌,終于開口:“好吧……我記得應該是初三上學期的一天……”
那是一個星期五,放學後學生們都早早大包小包地回家過周末了。而蘇珈琦的媽媽是學校的行政管理人員,每周五她都會等媽媽下班,然後開車把她帶回家。
那天她等久了無聊,就在學校裡閑逛,路過化學實驗室時,偶然發現化學組的幾位老師正在清點實驗用品。蘇珈琦本沒有在意,然而正當她要走開的時候,卻聽見教室裡老師們隐隐約約的讨論聲,好像是說少了什麼什麼材料。
王西華,也就是當時教他們班的化學老師,他發現了在門口鬼鬼祟祟偷聽的蘇珈琦,就把她叫進來。王西華問她:“你有沒有發現徐逸宸有什麼異常行為?”言外之意,就是懷疑東西是徐逸宸偷的。
蘇珈琦不想給自己惹事兒,就告訴他自己和徐逸宸不熟,但覺得他應該沒什麼異常。接着王西華就讓她走了,而她又聽到另一個老師在她走後嘀嘀咕咕說:“我就說不能把實驗室鑰匙給學生拿着吧。”
蘇珈琦這才想起來,實驗室的鑰匙王西華确實給過身為化學課代表的徐逸宸一把,就在開學的時候,讓他有實驗課的時候提前去開門,再叫上幾個同學一起把這次課要用的材料準備好,放在每張實驗桌上。不過由于徐逸宸人緣不佳,他也不好意思找人幫忙,有好幾次都是自己緊趕慢趕去準備的。後來王西華看不過去,就排了個班表,讓班裡的人輪流去。
因為材料丢得不少,且一部分是有危險的化學品,周一的時候,學校特意開會跟各位老師和工作人員通報了這件事,讓他們留意一下,要是找到了失竊的物品或者發現可疑人員立刻通報。蘇珈琦就是因為她媽媽才知道的這件事。
聽了這話,蘇珈琦問她媽媽學校為什麼不直接調監控或者報警,她媽媽卻說監控竟然莫名其妙的壞掉了,顯然這騙不過聰明的蘇珈琦,無奈之下,她媽媽才告訴她監控失靈是真的,且上面已經有懷疑的人了,隻是那人身份特殊,不能鬧大。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也鮮少有學生知道。
“竟然還發生過這種事。”趙筝把眼鏡摘下來,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所以徐逸宸是想讓我們找出當時偷實驗材料的小偷?”
時蓦點頭,“應該是。而且他認為小偷就在我們之中。”
葉開妍不解:“可是學校裡那麼多人,他為什麼就懷疑咱們幾個?況且找到這個小偷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
“你們是不是也和他一起準備過實驗材料?他應該就是為這個懷疑。我記得當時那個輪值表是按學号随機抽的。”魏廣涵若有所思,“不過時間太久了,我也記不太清了。”
“诶,真是!”賈添激動地拍了下桌子,“這我有印象了,我和丁一文還是一組的,他跟大爺似的去了也不怎麼幹活兒,最後都我跟徐逸宸幹的。”
“确實。我記得輪到我的那天還恰好是公開課。”高家豪也回憶起來。
盧駿奕神情恹恹,“就因為咱們幫他準備過實驗室他就懷疑咱們?恩将仇報呢……”
“喂,推理大師,你倒是說句話呀?”
封尋月正托着下巴看這大型真實劇本殺看得入迷,突然被點到,就坐直了身子,“嗯?問我?”
賈添無語:“還能有誰啊。”
她沒正面回答,反而抛出又一個問題:“哦,你們還記不記得,當時管家說的話?”
葉開妍回答:“記得啊,他讓我們找到真正的罪人,怎麼了?”
“真正的罪人是誰不知道,虛假的罪人,或者說替罪羊,你們知道是誰嗎?”
話音剛落,古樸的鐘聲再次回蕩在整間大廳裡,封尋月擡頭看那台時鐘,已經中午十二點了。
“看來諸位的調查已經有眉目了。”管家再次出現,卻不是從樓上,而是推着一輛足有四層的餐車,從廚房款款走來,身上還多了件圍裙。“現在是午餐時間。”
勾人香氣引起的原始欲望比驚異先到達,盧駿奕咽了咽口水,站起來盯着管家,或者說管家手上的餐車,“你們把丁一文怎麼樣了?”
封尋月聞言有些驚訝,距離丁一文消失都那麼久了,也沒見有人打算去找他,她還以為這裡沒人在乎他的死活呢。至于有沒有可能是她非要開會導緻的,沒有可能。
賈添也反應過來:“對啊,丁一文呢?是不是你帶走的?”
肯定不是。看着管家灰白的頭發,封尋月心裡回答道,讓這把老骨頭從那種通道裡來回進出,這不虐待老人嗎。
管家不語,隻是優雅地先将餐具發放到衆人手邊,接着把一盤盤食物擺好,最後再給每個人添上新鮮的熱茶水。盧賈二人簡直是一拳打到棉花裡。
“謝謝。”由于封尋月自作主張地坐在了主位上,這裡之前沒有人,管家就又拿了新杯子出來,最後一個給她倒茶。她抿了一口,溫度剛剛好,而且沒毒。“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