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封尋月往下細想,一聲男人的尖叫傳來,三人具是一驚,相互對視一眼後便紛紛跑出這間小型會客室。
“發生什麼事了?”
回到大廳,被叫聲吸引來的衆人面面相觑。魏廣涵擡頭望着那畫像,像中老人的銀發在吊燈的搖晃中泛起磷火般的幽光。“剛才我就在大廳,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丁一文和高家豪都在上面!”
說着,高家豪從旋梯上跌跌撞撞地跑下來,指着樓上的某個敞着門的房間,邊喘氣邊道:“丁一文,他就在我的面前消失了!”
“什麼?!”賈添驚呼。
比起他,一旁的時蓦冷靜許多,她緊盯對方額頭上的汗珠,“你說清楚一點,什麼叫消失了?”
“就是消失了!”高家豪看起來驚魂未定,“我們倆當時在同一個房間裡,他坐在沙發上,我轉頭的功夫他就不見了,隻能聽見他的叫聲,而且似乎是從隔壁傳來的。但是我跑到隔壁,一個人都沒有。”
“媽呀,你别吓我……”盧駿奕腿都要發抖了。
葉開妍:“你是說你就轉個頭,他就瞬移到隔壁然後失蹤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蘇珈琦問:“那你有沒有到其他房間去找?”
“沒有,光是瞬間跑到隔壁就不可思議了,又怎麼可能跑到其他房間去?”高家豪喝了一口長桌上的紅茶潤嗓子,“況且當時那個房間的門是關上的,我沒聽到開門的聲音,他隻能是在原地消失的。”
一席話說完,衆人皆是沉默,趙筝眯着眼看二樓的那個房間,“你确定你不是出幻覺了?”
封尋月站到時蓦旁邊,猜疑的目光掃過除了蘇珈琦和趙筝以外的所有人,她第一次正式在衆人面前發言:“事已至此,一起上去看看吧。”
終究是好奇心戰勝了恐懼,九個人一齊走上右邊的旋梯,冰涼的扶手讓他們多了一絲不是幻覺的實感。那台時鐘依舊在滴答滴答地走,鐘擺做着永不停歇的簡諧運動。而上方的畫像中的銀發老者正深邃地凝視着前方。
封尋月多看了幾眼,這個畫像,好眼熟啊,她肯定在哪裡見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就是這個房間。”高家豪指着旋梯右手第二間房,卻遲遲不敢去擰門把手。葉開妍似是看出他的恐懼,上前一把推開了門。
依舊是十分精緻複古的裝潢,一張單人床靠着窗,上面鋪着米白色的床罩。小圓桌擺在中央,上面還有三角形的玻璃花瓶,花瓶裡插了幾隻康乃馨。單人沙發在壁爐旁,梳妝台則靠牆。這應該也是間客房。
見沒有發生什麼jump scare,高家豪一屁股坐在那個單人沙發上,“當時丁一文就坐在這兒,我站在那兒。”他指着床頭櫃,“我就想看看這裡的抽屜能不能打開,裡面有沒有線索,結果聽到尖叫一回頭他就不見了。”
賈添的戒指都要被他摸包漿了,“真踏馬邪門……”
“是,這也太邪乎了。”魏廣涵眉頭緊鎖,“你說得聲音像從隔壁傳來是怎麼回事?”
“直接去隔壁看看呗。”葉開妍拎起包徑直走出房門,“哦,忘了問了,哪邊的隔壁?”
“右邊。”眼見葉開妍和趙筝就要往左邊走,高家豪連忙叫住她倆:“不是,我的右邊。”
一行人又往隔壁房間去,封尋月卻悄悄留在了這裡。如果高家豪所說并無虛言,那麼丁一文隻有可能是在這個房間裡憑空消失的,至于為什麼丁一文的叫聲像是從隔壁傳出來的——
果然,扒開壁爐裡的柴火,砌好的磚頭之間,一個直徑足以通過一個人的圓形金屬蓋出現在眼前。封尋月摸了摸它光滑的表面,又用指甲輕輕敲擊,中空的。假設她猜得沒錯,丁一文就是通過這裡消失的。
她試着打開通道,然而無論是推還是扣,那金屬圓盤都毫無反應,壁爐周邊也沒有什麼機關。她旋即意識到這可能是個隻能從内部開關的結構,對丁一文本人是徐逸宸同夥的懷疑削弱不少,他應該是被人帶走的,叫聲也不是演的。
“诶,小封,你怎麼還在這兒?發現什麼了?”時蓦到了新房間後,發現封尋月沒跟來,就知道她必然有什麼新的想法,于是折回來找。
封尋月指指壁爐,“你過來看,不出意外丁一文就是從這裡被帶走的。”
“你怎麼發現的?”蘇珈琦陡然出現在門口,她走近,漂泊的一對眉毛擰了擰,和時蓦發出相同的疑問。
“這個房間裡可疑的東西也就這個了,大夏天的,壁爐裡竟然還放着柴火。”封尋月眼神爍了爍,“除非是為了把我們一起燒死用的。”
蘇珈琦樂了,“你說話真吉利。”
“小封,我覺得這個也可疑。”時蓦站在那張小圓桌旁,把那一小捧康乃馨從花瓶裡拔出來,“這個花瓶,好像是做實驗用的錐形瓶?”
封尋月迅速從地上站起來,卻起猛了,隻得暈着頭就接過那瓶子,她摩挲着剛才被花朵擋住的瓶頸彎口,激動道:“你說得對,隻是刻度被磨掉了。太聰明了蓦姐,你可真是我的大寶貝!”
她跑出房門,對着隔壁房間吼了一嗓子:“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我宣布個事兒!”
“啊?”
在時蓦和蘇珈琦的幫助下,封尋月成功把所有人重新聚集到一樓大廳的長桌旁,她站在主位輕咳一聲,“對于徐逸宸想讓我們做的事以及丁一文消失的真相,我已經調查出一些眉目,但是在說明之前,我想先問大家幾個問題。”
賈添還是老樣子:“有線索快說,都這種時候了,别賣關子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