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陷進沙發裡,卻依舊沒辦法放松下來。
“老師應該也聽說了吧,悟昨天晚上出事的事……我并不覺得他會真的遇害或者什麼的,但是總監會不允許我出校去找他,我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讓你去找五條同學嗎?還是不明白五條同學到底經曆了什麼?”
“……這麼長時間了,他不應該不回來才對。”
從根本上講,夏油傑是在否定五條悟會遇害的可能性。
看着他焦慮的模樣,我試圖從另一個角度向他解釋禁止令的原因,“大概總監會的人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不允許夏油同學出去找人。”
“為什麼這麼說?”夏油傑還是不明白。
“我之前聽别人說過……夏油同學和五條同學的強大在于,哪怕詛咒師或者咒靈傾盡群體的全部力量,估計也隻能困住你們其中的某一個人,無法真正對抗任何一方。”
我佯裝苦惱道:“所以啊,也許總監部一早就認定了五條同學不可能被任何手段傷到,更别說被俘甚至被殺死……但是這樣更糟糕了,年紀還尚未成熟的最強戰力無故失蹤這麼長時間,是會被直接懷疑成叛逃的吧?”
“……”
叛逃?
夏油傑頓住,不可能的,悟怎麼可能會叛逃。
“夏油同學應該知道,最近一直有高層的領導者被暗殺的事件?據說暗殺者完全沒有留下殘穢或者任何蹤迹,即便他們每一次都讓五條同學的六眼詳細觀察過,卻一直找不到任何線索。暗殺者的殺人順序沒有規律,也沒有留下自己想要的條件,唯一能确認的就是受害者都是咒術界的高層這件事。”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人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人,整日惶惶不安。出于這樣的恐慌,也許有人開始對五條同學給的結果産生質疑了。”
明白我的言下之意,夏油傑直接打斷我說的話,“不可能的,悟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事。”
“我也相信五條同學說的都是真的,他沒有撒謊的必要。”
要想進入到夏油傑的内心,首先不能讓他感覺到否認和抗拒。
“可是總會有人這樣想,所以才會有人給夏油同學下達禁止令。”
我看着夏油傑愣在那裡的樣子,“高層大概是怕五條同學真的叛逃了,然後你過去找到他後一起被策反。所以才不讓你離開學校,直接杜絕夏油同學叛逃的可能。”
說實話,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夏油傑從來沒想過自己可能會叛逃。
“……可是再怎麼說,他們也沒找到悟叛逃的證據吧?”
夏油傑皺眉,“我隻是想,我去找的話可能會更快一些。”
“夏油同學可以推理一下,為什麼五條同學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在他擡起頭的一瞬間與他對視,“讓我來猜的話,我會猜測五條同學可能是受了很重的傷,當下沒有辦法趕回來吧?”
在對視中,他下意識道:“不可能,悟的無下限已經比以前精進太多了,不可能有人傷得到他。”
“可不是受傷的話,五條同學就沒有理由不回來了。”
在夏油傑即将聽出我是在挑撥他對五條悟的認知時,我的語氣一轉。
“大概高層的人就是這樣的想法吧,他們和夏油同學一樣不相信五條悟會受傷。”
“……可即便這樣,我也覺得不安。”
他終于避開我的視線。
“難道因為悟不會出事,又不可能叛逃,我就真的要對他的失蹤感到無動于衷嗎,這樣也不現實吧。”
我認可他的想法。
“是啊……真的很擔心五條同學。”
對于夏油傑到底如何看待五條悟這件事,在漫畫相關的讨論中總是充滿争議的。
因為漫畫中兩個人相處的劇情太少,其中重點又都放在了玉折期兩個人的分道揚镳上,大家的解讀也都隻是基于漫畫已出現的劇情。
當漫畫角色成為一個個活生生站在面前的人,他們的行為自然就會變得立體多面起來。
很有趣。
我從抽屜裡翻出一根棒棒糖,剝開糖紙後遞到他面前。
“但是不論如何,我還是建議夏油同學先鎮靜下來,也許事情并沒有那麼糟。”
“……謝謝。”
他接過沒有糖紙包裹的棒棒糖,隻能塞進嘴裡。
“先相信五條同學吧,相信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在糖精和水果味的作用下,夏油傑似乎真的感覺自己的焦慮得到了一些舒緩。
随即口袋裡傳來短信的提示音,他翻開手機,上面顯示着夜蛾正道最新發來的消息。
“悟回來了,來硝子醫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