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盈轉頭,看見林晏安從袖中拿了本書出來,“這個給你,我每每看書都頭疼,送你才不會浪費。”
無功不受祿,她本是不太想收的,但在看見那本書的時候,手比腦子快,瞬間接過了,她細細的看了一眼,眼睛一亮,這是她找了很久的孤本。
“……嗯……那就多謝小侯爺了……”
“淮盈姐姐,往後别叫我小侯爺了好嗎?叫我晏安就好。”
付淮盈得了孤本,看誰都順眼,自然順口就答應下來,“謝謝你,晏安。”
林晏安嘴角上揚,他對付淮盈不是一般的了解,她所有的喜好和忌諱他都知道,定能次次都讨得她歡心,溫家那兩個别想和他争。
溫初言本就不愛看戲,是因着想帶弟弟和淮盈出來玩玩才來的,轉頭卻看見林晏安和付淮盈在底下小聲說着話,他心裡又是一陣不喜。
溫初言擡手,拍了拍付淮盈的手,見她轉頭才道:“認真聽。”
付淮盈一陣無語,聽戲而已又不是讀書,有什麼好認真的?
林晏安不語,隻撐着手看着付淮盈點頭稱好,臉上的笑意卻淡了,心裡暗自竊喜,淮盈最煩旁人說教了,溫初言就算平日裡待她不錯,但一直這樣下去,都不用林晏安出手,他自己就沒機會了。
付淮盈心裡憋了口氣,實在不舒服,她不是愛逞口舌之快的人,但總讓人每每占上風心裡也是難受的,她擡眸,對上溫初言的視線,輕笑:“不過看戲罷了,又不是讀書,多聽兩句少聽兩句又有何差别?”
溫初言看見她眼裡的冷意,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因為從沒想過她會嗆聲,她一直以來對他都是溫柔體貼的,他擡眼,對上林晏安看好戲的眼眸,臉漸漸沉了下來。
他壓下心裡的火氣,柔聲道:“抱歉,方才是阿兄的問題,打仗時不能分心,一時間也是脫口而出的。”
付淮盈垂眸,心道誰信?不過面上還是一副溫和的樣子,“我也沒有怪阿兄的意思,不過順口接了一句。”
溫初言面對家人,都是一副好哥哥的模樣,看着一點也不像戰場上的常勝将軍,他擡手摸了摸付淮盈的頭,“先前淮柔做的事,阿兄替她像你道歉,你想要什麼?阿兄都給你弄來當賠罪禮。”
他都開口了,付淮盈自然不會拒絕,“那阿兄,我想當女官。”
入朝當女官,不僅要學識過人,三次考試位列前十,還要太師,太傅或者大學士的一封舉薦信,她知道溫初言先前是太師的學生,太師對他像親兒子一般,若是他開口,那封舉薦信必然是可以拿到的。
溫初言微怔,卻還是點頭答應了,“好,阿兄答應你,若是過些日子的考試,你能考上前十,我便去老師那替你要一封舉薦信。”
林晏安聽着他們的話,探頭過來,“淮盈姐姐想當女官?這簡單呀,若是有舉薦信和三位前輩的保舉,甚至都不用考試,你若想,我定然幫你。”
付淮盈笑着搖搖頭,“謝謝你,你有這份心就已經很好了,不過,我還是想自己試試。”
林晏安點點頭,有些失望,“那好吧,你若是不想考了,随時告訴我。”
付淮盈回眸看他,見他眼裡的真誠不似作假,才對他的設防少了兩分。
“好。”
“淮盈姐姐,你有去過書院嗎?”
付淮盈搖頭,“沒有,府上隻有兩位哥哥姐姐去過,我自然是沒有那福分的。”
林晏安倒也不擔心她沒去過書院考不上,前世她也沒去過書院,卻也得了榜首,不過前世她沒拿到舉薦信,所以也沒入朝為官,今生有他在,無論溫初言能不能拿到,他都是她的後路。
看着林晏安深思,付淮盈笑道,“我平日裡在家中也略有看些,再者,都快考試了,再去書院也沒意義了。”
她手中的書多着呢,大部分都是孤本,都是阿娘留給她的,阿娘死後,溫霜葉派人搜院,以為阿娘會給她留金銀細軟,卻不知道,阿娘留給她的是安身立命之本。
林晏安看着她,有些詫異,“姐姐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方才說沒去過書院,你便一直走神,定然是在想事。”
“姐姐真聰明。”
場上的戲都快落幕了,付淮盈也沒認真聽上兩句,戲班班主一個勁的問溫初言如何,硬是要送他們再聽一曲。
溫初言是個武将,不太會應付這種熱情,推拒幾番不得,隻能答應,于是他們隻得又坐下來再聽一曲。
付淮盈不太愛看戲,但台上的人,那個身姿越看越熟悉,她眯了眯眼,直盯着看,卻被抓了個正着,那人手中的折扇轉着,眼睛卻盯着她看。
她垂下眸,拿起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假裝沒看見。
溫禹和也沒心思看戲,付淮盈被擋得死死的,他想探頭說兩句話都不成,這幾次林晏安每每心機挑事,惹得淮盈姐姐對他更多了幾分不耐煩,要是再不找個機會挽回一下,淮盈姐姐就真的要厭棄他了。
付淮盈低頭喝着茶,心裡卻想着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她向來是過目不忘的,若沒見過,便不會覺得熟悉,定然是在哪見過的。
待到一曲戲罷,溫初言站起身,“晌午了,直接去方鼎樓用午膳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