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盈點頭,“都行,我都聽阿兄的。”
上馬車前,付淮盈看着車邊打算扶她的溫初言,停住了腳步,低頭假裝找東西,“阿兄,我的帕子不見了,你們在這等我,我去找了就回來。”
“我陪你去。”
付淮盈擺擺手,“不用,總歸也沒兩步路,你們在這等我便好。”
林晏安沒有說話,隻是倚在馬車邊看她,微微挑眉,付淮盈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她往回走,繞過戲台,将原本丢在案上的帕子拿着,又往後走,直到看見亭子裡一個還未卸下妝容的男子。
她擡步上前,那人看見她來,也不覺得意外,像是早知道一樣,“你來了。”
付淮盈隻覺得熟悉,卻一直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你是誰?”
那人輕笑出聲,“這位姑娘,是你入園來找我的,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不是你讓我來的?”
流霜走下來,“罷了,不逗你了,我是姑娘留下來給你的暗衛,平日裡就喜歡來這唱戲,沒想到今日還能在這裡見到你。”
他的話付淮盈半點不信,“你說的姑娘是我阿娘?”
“是。”
“既然是我阿娘留給我的暗衛,怎麼我從未見過,年少時病得險些沒了條命,也不見得有人來救我,若你真是阿娘留給我的,主子病危,你倒好好的唱起戲了?若不是心野了,就是你從開頭就是在诓我。”
流霜隻覺得這姑娘條理清晰,好生聰明,這點很像她,他笑了笑,“騙你的,但有一點沒錯,我和阿眉是故交,她知道自己活不久,提早便将你托付給我了,你年少時,我們還在茶樓見過。”
付淮盈垂眸,臉色微變,如果阿娘早知道會被毒死,為什麼還要任由事情發展下去,以她的聰慧,這劫能躲的。
她擡起頭的時候,又恢複了往日沉穩的樣子,“你今日在戲台上,屢次看過來,我原以為會同我說些有用的,沒成想都是廢話。”
“你就不想知道你阿娘的身世嗎?”
“不想。”
流霜瞬間無語,這回答得也太笃定了,他以為她會很好奇的。
“真的不想嗎?你娘可不是一般人。”
“你想說便說吧。”
流霜無語,怎麼是他想說,但還是無奈開口,“三日後,扶搖閣見,我會告訴你真相。”
付淮盈眯了眯眼,扶搖閣?不是早就成一座廢墟了?
扶搖閣建在皇宮外頭,離宮門很近,是先太子的老師所建,太師夫妻兩伉俪情深,隻誕下一個女兒,是為慶祝女兒生辰所建的。
隻不過後來,先太子和太子妃受邀,一同前去扶搖閣看焰火,卻被突然燒起來的大火困在裡頭,再也沒出來,太師也因此被抄家滅族了。
先帝隻有兩個兒子,太子和小皇孫都葬在火海裡,便隻剩一個兒子了,也就是如今的皇帝,所以外頭也有懷疑是皇帝弑兄上位,但到底都是陳年往事了,作不得真。
溫禹和站在外頭,眼神一個勁的往裡面看,“淮盈姐姐怎麼還不出來?”
林晏安抱胸靠在馬車邊,“女孩子走路慢些不是很正常嗎?急什麼?”
付淮盈出來的時候正巧聽見這句話,她手中拿着帕子,臉上挂着笑,“抱歉,耽誤時間了,那我們,走吧?”
付淮盈上前,打算上馬車,身前卻突然伸出了兩條臂膀,溫初言和林晏安同時伸出手,想扶她上去。
溫禹和站在一邊,顯得格格不入,他看着哥哥和林晏安,心裡越來越沒底,這兩人,一個臉生得好,一個是大名鼎鼎的将軍,還都很有眼力見,這讓他怎麼争?
付淮猶豫片刻,還是擡手搭上溫初言的胳膊上了馬車。
林晏安不愛坐馬車,他習慣了騎馬,便慢慢悠悠的騎在馬車邊,溫初言在前頭帶路,離他們有些距離。
林晏安看着付淮盈掀開的車簾,臉上瞬間帶了些委屈,“淮盈姐姐,我也可以扶你上去的……”
付淮盈擡眸看他,到底對這張臉多了幾分包容,“嗯……我舍不得讓你扶呢。”
明知道是敷衍,林晏安卻也瞬間紅了臉,被這句話釣得不上不下的,還想多說兩句,那邊的車簾已經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