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言心裡莫名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煩躁感,但他将這股煩躁感歸于對妹妹的擔憂,畢竟林晏安雖然長着張好臉,卻是個出了名的纨绔,蠻橫得很。
“啊!”
坐在上首的溫霜葉突然尖叫一聲,跌坐在地上,廳内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立刻轉頭去看,隻見椅上盤着條小蛇,溫霜葉一直以來都怕這種滑溜溜的東西,見到這條小蛇更是三魂七魄都吓沒了。
林晏安輕笑兩聲,上前賠罪,“伯母,這條小蛇是我的寵物,本是藏在袖中的,方才突然自己跑出去了,實在是抱歉。”
說着上前,将那條小蛇收進袖中。
溫初言眉頭緊蹙,這人也太過不識禮了,沒遞拜帖不請自來也就算了,還拿蛇出來吓人。
付淮盈喝了口茶,壓下唇角,撇開眼卻看見林晏安偷偷的朝她眨眼。
溫霜葉反應過來後也自覺丢人,便起身,稱頭疼要回去休息。
主母不在,溫初言隻好盡地主之誼,請林晏安去花園逛逛。
林晏安欣然應下,那條小蛇再次從他袖中鑽出來,盤在他手中,付淮盈有些好奇,不免多看了幾眼。
林晏安慢下腳步,落後兩步,将手伸到付淮盈面前,“它聽話得很,從來不咬人,淮盈姐姐要摸摸看嗎?”
付淮盈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打算摸摸看,誰知那條小蛇瞬間纏到她手中,不肯走了。
林晏安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快高興死了,幹得漂亮,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直接将小白送給淮盈了,往後也能靠着小白和她多說些話。
“小侯爺,拿不下去了。”
林晏安靠近她,摸了摸小白,“無妨,小白向來是不近人的,看起倒是和姐姐有緣,如果可以的話,我能送給姐姐嗎?”
“啊?”
“我府中養的動物比較多,小白又比較小,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恕宴安冒昧,能将小白送與姐姐,姐姐養着嗎?”
付淮盈看着手中的小蛇,實在是喜歡得緊,也不跟他客氣了,點了點頭,“隻是我不大會養……”
“無妨,明日我将它的口糧帶來給姐姐,将喂養事宜寫在紙上。”
“好,多謝你了。”
“是我要謝姐姐,幫我解決了難題,往後姐姐有何事都可來侯府找我。”
溫初言正說着話,見沒人應,轉頭,看見林晏安和付淮盈落在他們後頭,聊得正歡,付淮盈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他眸光微沉。
“淮盈。”
付淮盈擡眸,發現他們離得有些遠,立刻快步上前,“阿兄,怎麼了?”
溫初言張了張嘴,不知道找什麼話題,一時有些後悔莫名把她喊過來,他想了想,“淮柔雖然脾氣不大好,但本性不壞的,你比她懂事,往後多讓讓她,順着她,别跟她起争執。”
付淮盈垂眸,心慢慢的往下沉,“我知曉的。”
“那就好……你……”
“隻聽過姐姐讓妹妹的,還是甚少聽妹妹要讓姐姐的。”
林晏安此刻臉色也沉了下來,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沒人可以在他面前說教他的淮盈。
溫初言臉色也不大好看,“小侯爺,這是我們的家事。”
林晏安嗤笑一聲,“溫小将軍,你姓溫,淮盈姐姐姓付,怎麼會是你們的家事呢?再者,你剛回京,可能不清楚,淮盈姐姐臉上這道巴掌印,是付大姑娘站在人來人往的宮門前打的。”
溫初言有些詫異,轉頭看了溫禹和一眼。
溫禹和立刻上前,“阿兄……我也不大清楚,是女席那邊說的……”
付淮盈垂眸,不發一言,在什麼地方打的有區别嗎?都是打了,她果然不能對溫家人抱有期望。
林晏安看着她低着頭的模樣,心裡發緊,往旁邊挪了挪,擋住她半個身子,“在哪打的有什麼區别嗎?總歸都是打了,我可聽說,若非柳尚書之女攔了下來,付家大小姐還打算在宴上在出手呢,好在皇後娘娘秉公處理,往後付大小姐也别想入宮了。”
付淮盈擡眸看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幫自己,但是多一個助力總歸是好的,她也可以借旁人的嘴述說自己的委屈。
溫初言一時間有些愧疚,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被林晏安打斷了。
“今日多加叨擾了,我也該回府了,淮盈姐姐,能送送我嗎?”
付淮盈點點頭,跟着他往外走。
直到走遠了,确保那兩人聽不見他們說話,林晏安才認真的開口:“姐姐,他們兩個,沒有一個良人,都是自顧自家的。”
付淮盈笑着開口:“我知道,但人總有親疏遠近,我不能要求人家抛開親表妹來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