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渝看着她,沉默一刻,道:“回到宿州你就知道了。”
李渝依舊在敷衍她。
李渝沒再看她,轉身出門。
“看好小姐,别随着她胡鬧,一切會宿州再說。”
李渝交代文善一番,便回了房間。
房間裡的杳清然氣得捶枕頭。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文善匆匆走去,從杳清然手中救下無辜的枕頭。
“小姐,還記得前些日子讓奴婢找那個本子嗎。昨日就找到了,隻是事務匆忙,險些忘了。”
眼下,也隻有這個能轉移一下杳清然的關注。
“真的?太好了,文善,快拿來,無聊壞了……”
看着安靜下來的杳清然,文善一時慶幸她将書帶上了。
杳清然一看話本就停不下來,倒也沒再去纏着李渝問東問西。
天色漸晚,李渝不知在忙些什麼,杳清然叫人催,卻得了一個“姑娘先用”的回話。
杳清然用完晚膳,好奇心又冒出來了,路過李渝房間時,蹑手蹑腳走到門口,将門推開一個小縫,想看看李渝到底在做些什麼。
李渝房中燭火亮着,杳清然就着門縫尋着李渝。
“小姐,您做什麼呢?”
在她認真看着房内擺設時,杳清然耳旁忽然飄來一聲輕輕的問候。
“本小姐,路過,對,路過。”
杳清然一驚,連忙帶上門,眼睛來回轉,不知放在何處合适,手上動作不停,晃了兩下胳膊。
靖問微微朝她一笑:“小姐,夜已深了,早些歇息吧。”
“那是自然,文善,我們走。”
杳清然提着裙擺匆匆回到房間内,文善一早就收拾好了床鋪,伺候着杳清然更衣。
“小姐早些睡下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一夜無話一夜無夢。
翌日一早,一行人繼續趕路。
一路走走停停,後又換成水路,費了些時日,終是來到宿州。
進入宿州的地界,天下着小雨,不大,連綿的小雨,初見時,籠罩着白牆黑瓦,倒别有一番風味。
李渝來時沒有大張旗鼓,宿州少有人知,多數隻知遠行的郡主歸家,少不了一番問候。
李渝借着杳清然的身份,掩着身份,進了杳家。
杳清然先是見了阿娘,一進家門,眼睛就是紅着的。
“娘。”
“瞧瞧,這是誰回來了。落落啊,可算是回家了,娘還以為你被京城勾了眼,不願再回宿州了呢。”
杳清然的娘親自小便喜逗趣杳清然,每次杳清然都會信以為真。
“我可是日日想着娘親的!”
文善撐着傘跟在杳清然身後,杳清然小跑到她娘身旁。
“姨母,許久未見。”
李渝一早派人傳來信,杳清然的娘親早有準備。
她朝着李渝微一點頭以替行禮,四下雖都是心腹之人,為避隔牆之耳,還是謹慎為上。
“小魚啊,快些進來,别在外站着了,這雨雖小,總是帶涼意的,得了風寒便不好了。”
杳清然的娘親帶着人進了屋内,杳清然四下看了一圈,開口道:“娘,我爹呢?”
“誰知他去哪裡做混了,不管他,随他。快讓娘看看,是不是瘦了些?”
杳清然乖乖讓她拉着轉了一圈。
“沒有,還胖了,姨母可心疼我了,吃食都是文松做的。”
杳清然叉腰和娘親講着。
确實是胖了點,但在她娘眼裡,就是瘦了。
“我讓小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菜,先去吧。我和小魚有話要說。”
杳清然被哄走了,身邊的下人也被文善帶了出去。
房内服侍之人,剩下了杳清然娘親的貼身婢女和李渝身後的靖問。
“太後一切可好?”
“太後一切安好。”
主位上的女子得到了最想要的消息,松口氣,點點頭。
“此番前來,你藏着身份,姨母不問緣由,但萬事定要小心,切不可再生意外。”
杳清然的娘親看着李渝長大的,當着自家孩子叮囑,李渝細細聽着。
宿州這邊的雨一直下,連綿不斷,而京城那邊,依舊豔陽高照。
江之禾自李渝和杳清然離京後,總覺得身邊空落落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将其歸之為:太閑了。
是以,她将更多的精力投入醫書中。
前幾日收到了兄長的家信,說是一切安好,讓她和娘放心。
江之禾深知他的秉性,隻怕有憂心事也不會講。
都越又被她爹關了一次,但這次她跑出來了,跑到了江之禾家門口,來回踱步。那時江之禾不在家,她也不好入江家門。
直到江之禾歸家看到她,連忙将其迎進家中。
“若是再有此事,直接進就好,我娘親很喜歡你的。”
都越坐在涼亭下,呆呆的,在江之禾噤聲後才點頭。
夏日炎熱非常,哪怕是日頭落了山,依舊悶着,江之禾站在一旁搖着紙扇,擡頭看着隻餘一抹紅的天邊。
“不知宿州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