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離家之後,江之禾第二日就想通了。
又不是生死離别,不是大事。
加上杳清然和都越兩人的“插科打诨”,時不時得給她們斷官司,傷感什麼的全部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最近杳清然又起了心思,非要纏着都越說學武,日日念叨,念叨到都越生厭。
“你找王爺啊,王爺身邊能人将士衆多,都比我來得好……”
都越費力拔出自己被杳清然死死抱住的胳膊,生無可戀。
“我不敢啊。”
杳清然臉不紅心不跳,都越轉身躲她,她緊緊跟着。
“你教我,我自保,說不定以後還能保護你。”
此事隻是杳清然一時興起,加上都越抗拒的表情太好玩了,她忍不住逗她。
但凡都越二話不說應下,她就自己告辭了。
小時體弱,娘親對她,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寵上了天。姨母曾提過讓杳清然跟着李渝學武,說是強身健體,都被她眼眶紅紅細聲細語推遠了。
找她表哥?那她必定會被嚴格要求,生不如死的哇……
她隻是貪玩點,還不想“自尋死路”。
“郡主大人另請高明吧。”
都越坐的離她遠遠的,但江家後院的小亭子,再遠也遠不到哪去。杳清然一探身就又抓住她的衣袖了。
杳清然正要開口,一旁靜靜撥着算盤的江之禾停下手,擡頭看着杳清然。
眼神平靜,杳清然卻被她盯得後背發毛。
奇怪……
“怎麼了阿禾?”
甩掉那詭異的不合時宜的想法,杳清然松開手問她。
“為何不找王爺,王爺武功一流,應是最合适的。”
杳清然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事。
“我表哥,超兇狠的,在他手下學武。輕則卧床不起,重則昏迷不醒。當初王府就是這麼訓靖久和靖莫的。”
像是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杳清然抖了兩下。
“我眼下,還沒遊山玩水享盡清福,不想死。”
江之禾沉默,回想起當初李渝教她習武時,輕聲細語,一時和杳清然口中之慘烈對不上。
看她不言,杳清然以為吓到她了,這會破壞表哥在江之禾心中的形象的吧……
毀了毀了,若是被表哥得知她在背後“胡言亂語”導緻江之禾生怵,會挨罵的吧,絕對會的吧。
杳清然連忙改口:“也……也沒有我說的那麼可怕,培養王府暗衛是嚴格了些,但……但我表哥人還是很好的……呵呵。”
杳清然絞盡腦汁彌補一時失言。
江之禾點點頭,看着很是認同她的說法:“是的,王爺很好的,體恤下屬,知恩圖報,武藝高強……”
江之禾回想着和李渝相處時的事情,一個又一個稱贊的詞語蹦出。
坐她對面的杳清然皺着眉,她們講的是同一個人嗎……
“落落,你若真想學武,找王爺是極好的,王爺以前教過我的,不可怕的。”
江之禾看着她,表情認真。
“阿禾你也習武?我怎麼不知?”
杳清然關注點是不是偏了……
江之禾心中默默想着,不是在講王爺為人嗎……
“京城一切平安,用不上。”在京城這些日子,江之禾還沒碰上過威脅到她的事情,自然沒表露過。
“那阿禾教我。”
江之禾:“啊?”
杳清然又纏上江之禾了,都越在一旁樂得清閑,拿着小肉條逗着貓。
江之禾招架不住,思來想去匆匆收起算盤賬本,對杳清然道:“我要去王府找賀大夫了,清然一起吧。我隻學了個皮毛,這事自是找王爺最好……”
話音未落,杳清然連連擺手,扯上一旁的都越:“我和阿越約好今日去書鋪買書的,就不去了,失陪了……”
生怕江之禾來真的,看樣子也像是來真的,杳清然拉着都越跑了,留江之禾一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江之禾放好算盤賬本,和在房中刺繡的阿娘交代一聲,便打算前往王府。
剛出家門不遠的小巷,一人從天而降攔在她面前。
江之禾吓了一跳,拆下頭上的钗子正要扔出去,那人連忙開口。
“江姑娘是我。”
聲音熟悉,江之禾停下手中動作,看着面前的靖久。
靖久松了口氣,心想以後再不能這樣冒出,那钗子差點擦臉而過。
“王爺有事嗎?”
江之禾很少見靖久,每次見他,都是李渝有事找她。
靖久笑笑,帶着她走向江家旁邊的院落,言是王爺近些日子将公務移至小院,不在王府。
“我是找賀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