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快去。”
馬夫手中拿着銀杯,忙不疊的跑了出去。
沈聽瀾也沒有閑着,這绯紅毒藥,又叫做“燥紅”,最是燥熱,燒的人心裡都火熱火熱的,因此,最需要的就是降溫。
她走到一個有木桶的偏室,在裡面裝滿冷水。
本想直接将宋迎舟推進冷水中,但他白色外袍實在太過厚重,一咬牙,沈聽瀾扯開他的衣帶。
“我就是給你解毒,你可千萬别誤會。”
這時的宋迎舟已經近乎昏迷,哪知道這些,最後被沈聽瀾解的隻剩下内襯。
不知道為什麼,沈聽瀾隻覺得周身發熱,尤其是這手透過薄薄的布料觸碰到宋迎舟的腰身時,熱浪便幾乎吞噬她。
“下去吧你。”
實在受不了這燥熱,沈聽瀾将宋迎舟扔進了水中,見他肉眼可見的舒展了眉頭,才長歎氣,擦擦額角的汗。
恰在此時,車夫帶着東西回來了,乍一見男人在木桶中,他臉色一紅,将東西放在沈聽瀾手中。
“剩下的錢就給你了,回去吧。”
着急救人,沈聽瀾隻覺得這車夫奇怪,出去一趟,臉紅的和中毒的宋迎舟一般。
管不了這麼多,救人要緊,在偌大的院子裡找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口煮藥的陶瓷罐。
幸好她在現實世界,自己學了不少中醫的知識!
累!太累了!這一天過得比她前二十幾年都精彩!
将藥給宋迎舟喂下後,沈聽瀾錘肩捶腿,忙上忙下,又出了一身大汗。
這绯紅屬堿性毒藥,這些清熱的最是好使,幸虧宋迎舟隻是微量中毒,要真像阿茹那般,恐是天皇老子來,他這條命也得去閻王那報道。
瞧見宋迎舟好了許多,唇色也恢複了正常,沈聽瀾就将他繼續泡在水中。
這九王爺府很大,房間也自然很多,她出了太多汗,這粗布衣混着汗,實在難受。
好不容易再找到一間有木桶的屋子,給自己倒了熱水,徹徹底底放松下來,沉浸在舒服中。
自是來到這個世界,她太累了,危險不斷,難得像這樣輕松下來,她隻想閉着眼睛休息一會。
可惜入眠不知才多久,就被一陣嘈嚷聲吵醒。
“怎麼天天給我找事!”
沈聽瀾咬牙切齒,來到這個世界後,真的就一刻安生日子也沒有。
“何人敢在我府上喧鬧?”
還沒等她收拾好衣物出去,就已經有人在外處理了,聽這聲音……
宋迎舟!
不愧是原書裡,武力值最強,身體素質最好的男人,剛解毒沒多久,說話聲音都這麼渾厚有力氣了。
既然有人擺平,沈聽瀾也不着急,慢條斯理擦着身子上的水漬。
“聽聞九皇弟中毒,我身為太子,自然是要來看看親弟弟如何。”
說話者語氣尖酸刻薄,語調也是矯揉造作,一聽就覺得不是善茬。
太子,沈聽瀾閉上眼想了會,這人一直到原書中間才出現,原書中就是個被當槍使的小醜,這宋迎舟可是在回來路上才中毒的,他這就着急趕過來。
是怕人不知道這投毒案,跟他有莫大關系嗎……
“托太子的福,我現已痊愈,即日便會徹查此事,不牢費心,請回吧。”
沈聽瀾趴在牆角,心裡默默感歎着,這宋迎舟是真的有實力,那好歹是太子,他都敢這樣,按古人說法這叫目無尊長。
看來自己日後想在他手下活命,倒還真是個巨大的難題。
“好聽嗎?”
頭頂傳來一陣男聲,沈聽瀾腦子裡想着事情,嘴角樂呵呵道:
“還不錯。”
話音剛落,就感覺脖子被人掐住,絲絲涼意滲透肌膚,宋迎舟俯下身,在她耳邊喃喃吹氣道:
“這麼喜歡聽人牆角,要不然你下去聽聽閻王平時在說什麼?”
沈聽瀾隻覺得渾身的寒毛都戰栗起來,話都說不出口,頭發尚未擦幹,水滑過肌膚與宋迎舟手的涼意相融。
“王……王爺”,她猛地咽口水,“我們要不換個地方說話?”
大爺的!宋迎舟,早知道我剛剛就直接讓你毒死,還救你,忘恩負義,農夫與蛇!
縱使心中千遍罵,沈聽瀾的臉上也保持着最和善的笑,嘴角完美上揚四十五度,露出雪白的八顆牙齒。
宋迎舟覺得好笑,他分明看見了沈聽瀾眼中的怒火,但她嘴上卻還是好話,像是炸毛的貓,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着實有趣。
“是得換個地方,不過你這衣服,該換換。”
說完低下頭兩人默契低頭,沈聽瀾身上還穿着剛剛的髒衣服,跟在一身淡藍色錦袍的宋迎舟身邊确實不妥。
宋迎舟走出淨房,須臾便回來,手裡拿着一條淡藍色的紗裙。
“就這件吧。”
還真是個龜毛的,強迫症得很,連她穿什麼衣服都要管,沈聽瀾心裡嘀咕着,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從他手裡接過衣服。
“我要更衣,你在這裡不妥吧。”
“本王可沒那麼想看。”
宋迎舟将手束在身後,笑着離開小屋,留個有趣的沈聽瀾作陪,以後的生活估計會有意思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