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滴于宣紙上,燭光映在花無凝面上,明明暗暗,她神情嚴肅,過了良久才緩和下來。
拿起宣紙,心甚滿意,将其收好。
一連過了幾日,花無凝都在這間農屋裡面待着,少有的閑散時光。
“主子。”暗一出現在花無凝身旁。
放下手中兵書,花無凝看向暗一,“如何?”
“周許疾的信息。”暗一将信件遞給花無凝,安安靜靜不再開口。
接過信件,花無凝輕啟,一目十行掃過後将其放了下來,“錦衣衛巡查還與前幾日一樣嗎?”
“可入城。”暗一說道。
“好。”花無凝眉眼緩和,“我今日入城去。”
“主子,可需我在暗中護着。”暗一聲音低沉而冷然。
“不用,”花無凝想也沒想否決,“你跟着我恐容易被他們暗中之人發覺,增添瑣事。待在城外便是最好的。”
“是,屬下遵命。”暗一不會反駁花無凝的命令。
手放在鬥篷上摩挲片刻,轉而走出密室與農婦要了一件尋常人家的衣裝,戴上了面紗。
“姑娘這是要走了?”農婦笑呵呵地挽留,“不多留幾日?”
“多謝小嬸嬸,叨擾多日,我該走了。”花無凝柔和淺笑。
“一路順風。”農婦說道,目露不舍之情。
“你也要注意身體。”花無凝将注意兩個字刻意咬重了些,見農婦點頭後,她才離開了這處。
先是回到了之前密道的出口,摸索一番并沒有找到打開的機關,也隻能作罷,來到城門口。
看見門口并沒出現搜查之人,心下松了一口氣。
緩緩靠近城門時,突然從門口走出來一隊錦衣衛。
“排隊一個一個進,帽子面紗等遮擋物都取下來!”錦衣衛高聲喊道,随即一排排人将要入城的人攔住。
見此情況剛還舒緩的心,一落千丈,花無凝手指微微捏緊。
麻煩了,現在這個情況跑是肯定不行的,要想辦法進去才行。
“這是做什麼?”旁邊的大娘不滿地站在花無凝身後,怨氣沖天,滿口抱怨,“這都第幾次了,人真在早就被這仗勢吓跑了!還錦衣衛秉公辦事,所有人不得違令,能耐死了。”
“大娘,這發生什麼事了?”花無凝眸光一滑,她疑惑不解地轉過身問道。
“小姑娘才來京城嗎?”大娘看花無凝滿眼懵懂,先是問道。
“是的,京城出了什麼事嗎?”溫聲細語地應道,倒像是個無知的小姑娘。
“我跟你說,這京城最近真是禍事不斷,前段時間跑出來了一個罪人,朝大人找了許久都沒有将這人找回。前幾日不隻是發了什麼瘋,錦衣衛就嚴查出入城門之人,那個意思就是表明罪人出現了,還在我們這些人裡面。”大娘話跟開了閘一樣,噼裡啪啦說個不停,“前日消停了,今日他又開始了,要我說真的在,也早就跑了,還等他去抓!也不知道這幫官腦子怎麼長的。”
“啊?這樣啊,那豈不是被懷疑就要進去待一兩天?”花無凝吃驚不已。
“可不是!”大娘那叫一個怨怼,“據說之前抓了好幾個,不過後面都放出來了,說是搞錯了。”
“就知道欺負我們這個平頭老百姓,也沒瞧見他們去大戶人家,有錢有權的家裡搜,指不定罪人躲在那些個人裡面。”大娘白眼一翻,“犯了這麼大的罪,沒點本事怎麼跑出來的,用的着他們現在做這些表面功夫。”
“大娘說的好有道理。”花無凝崇拜贊許應道,“那些官員都沒有大娘想的明白!”
“那是,這麼多年鹽不是白吃的。”大娘得意洋洋,“不過你臉上怎麼戴個面紗?”
“大娘我這生了病,來京城看病,”花無凝摸着臉上的面紗,柔柔解釋,“他們不會因為這個也把我抓走吧,我有些害怕。”
“不怕!大娘帶着你,他們也不敢做什麼。”大娘拍拍胸口,“你這麼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咋不照顧好自己,還生病了。”
“這不是天氣熱起來了,沒注意染上的。”花無凝低垂着頭,失落而言。
“進城找個大夫看看就好了,在城東有一個李大夫,我聽說他醫術蠻好的。”大娘說道:“你去他哪兒就成。”
“謝謝大娘。”花無凝桃眸一彎。
“不許說話!”不知何時錦衣衛便到了跟前了,“你,把面紗取下來。”
“我…,我得了病,臉上都是紅疹,可以不取下來嗎?”花無凝怯懦地答語。
“不行,不按照規矩,我等一律抓回。”錦衣衛毫無情面可言。
“好…”花無凝被吓得瑟縮一瞬,顫顫巍巍取下面紗,擡頭一瞬,那滿臉的紅疹子印入錦衣衛的眼中,而後她又立馬将頭埋下去,“挺吓人的,還是…”
“擡頭,我看看。“錦衣衛一本正經從身後掏出一張畫像,徐徐打開。
花無凝渾身一顫,怎麼還有畫像?!
“快點!”錦衣衛語氣稍微不善,周邊的目光也齊齊聚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