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黴味和香槟酒氣在逼仄的空間裡發酵,他故意讓呼吸撲在她耳後敏感區:“你猜我現在想幹什麼?”
Rose笑得暧昧,擡手去解他胸前的紐扣。
忽然,她的笑聲卡在喉嚨裡,變成了短促的驚叫。
金屬刮擦聲從巷口開始,兩個戴黑色口罩的男人提着砍刀一路沖過來。
程白羽把Rose往身後甩的力道太大,她後腦勺撞在消防栓上發出悶響。
“操!”他側身躲開第一道刀鋒,西裝下擺被劃出二十厘米裂口。
第二刀砍過來時,他擡臂硬擋,小臂傳來劇痛。
他的血漿噴濺在Rose臉上,她的瞳孔終于開始顫動。
“這邊!”程白羽拽着她撞翻兩個垃圾桶,易拉罐子紛紛滾落,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第三刀劃向他的腰側,他堪堪避開。
第四刀又來,他用身體護住Rose,刀尖刺入左肩的真實痛感讓他眼前發黑。
他踉跄着把Rose推進配電箱夾角,自己後背撞上變電箱鐵門。
電壓警示牌擦過他的後腦,金屬門把手的震動順着脊椎竄上來。
“你他媽瘋了?!”Rose在裡面的尖叫帶着顫音。
程白羽在劇痛裡扯出個帶血的笑,“你别出來!”
他彎腰去拾地上的砍刀,起身時吐了一口血。
他抹了把嘴邊的鮮血,對着圍過來的刀手揮舞着武器,吼道:“要碰她,除非從我屍體上過去。”
突如其來的警笛聲響起,程白羽知道刀手們該撤了。
他卸了力氣,靠着牆壁滑落,血順着傷口往下淌,在巷子裡拖出暗紅色。
Rose掰過他染血的臉,指尖抹過他開裂的嘴角。
她發狠咬住他的喉結,程白羽忍着反胃感扣緊她後腦,任她口紅混着血漬印滿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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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被玫瑰香水的味道沖淡時,周煙推開了病房門。
監測儀規律的滴答聲裡,程白羽正用沒插針頭的手翻看手機。
肩上的紗布從病号服領口露出來,像條蜈蚣趴在他蒼白的皮膚上。
周煙把筆錄本摔在床頭櫃上,“還沒死啊?”
他拉開窗簾,下午三點的陽光劈在程白羽的臉上,逼得他眯起眼。
走廊的窗戶外,Rose正把煙灰彈進盆栽,港風耳墜随着吸煙動作晃來晃去。
“你找的刀手确實專業”,周煙抽出椅子坐下,皮靴搭上病床護欄,“再偏兩厘米就能給你開膛了。”
他翻開記錄本假裝寫了些東西,“為什麼冒這麼大風險不告訴我?”
程白羽扯動嘴角時牽到刀傷,血珠從紗布邊緣滲出來,“我說過的,我等不了了。”
監測儀突然發出短促警報,周煙瞥了眼飙升的心率數值,壓低聲音:“這次不一樣,我們已經聯系到國際刑警……”
“每次都說不一樣!”程白羽扯掉手背上的滞留針,血線濺在雪白床單上,“你們非黑即白,灰色就由我來踩。”
門外傳來高跟鞋敲擊地磚的急促聲響。
Rose扔掉半截香煙沖進來,香奈兒外套掃落了護士站的病曆夾。
她伸手要按呼叫鈴,程白羽搶先扣住她手腕:“周警官啊,老朋友了。”
周煙收起記錄本站起身,警徽擦過Rose的肩膀:“程先生需要靜養。”
“靜養?”Rose嗤笑着抽出鑲鑽手機,“我要告你們警方暴力執法,VIP病房連鎮痛泵都不開?”
她指着程白羽滲血的紗布,“律師十分鐘就到。”
周煙摔門而去。
程白羽輕笑着伸手拽散Rose精心盤好的發髻:“律師費夠買輛新跑車了。”
“留着給他們買火葬場”,Rose把冰袋按在他滲血的地方,手下力道卻很注意。
她看了他一眼,語氣變得勾人,“或者,你試試我的止疼方法?比嗎啡見效快。”
程白羽抓住她往懷裡鑽的手,“醫生說我得禁欲三個月。”
“三個月?”Rose笑得耳墜亂顫,“那先收點利息。”
程白羽突然悶哼着蜷起身子。
Rose慌忙撐起來:“弄疼你了?”
“肋骨那兒……”程白羽喘着氣把她的手按在腹部繃帶上,“你剛才壓這兒的時候……”
他額角的冷汗恰到好處地滑進鬓角,Rose立刻跳下床按呼叫鈴,沒看見他垂眸時眼底的譏诮。
深夜查房後,Rose又溜回來。
她掀開程白羽的被子鑽進去,大腿貼着他冰涼的石膏:“那批貨下周就到,你要是能下床……我帶你看煙花。”
她的指尖在他的腹肌上畫圈,“比跨年維多利亞港的還漂亮。”
“醫生說我現在劇烈運動容易内出血”,他把玩着她的鑽石耳釘,“但是我不放心你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