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店的最貴最好的發冠了,公子看怎麼樣?”
溫清霖靠近,細看了半天,點頭,“就這個了。”
于音本隻是想帶他看看,沒承想他直接要了。
“公子确定了?這個可不便宜呢,八百兩……黃金。”
珍玉閣是京都最為出名的飾品鋪,件件都是精品,深得官婦小姐歡心,但比起其他地方,到底是貴了許多。
溫清霖卻沒有猶豫,“确定了,我的妹妹值得最好的東西。”
“公子大手筆啊,那這頂發冠,送到哪去?”
“送到忠勇侯府。”
“好,公子慢走~”
溫清霖回到府裡時,珍玉閣的人也到了。
他帶着人進了疏影院。
溫清影正下着棋,卻看見哥哥推門進來,還帶着人,将一頂紅布罩着的東西放到案上。
她有些好奇,便穿了鞋上前,“哥哥,這是什麼?”
溫清霖垂眸看她,目光裡柔和一片,“打開看看?”
溫清影伸出手,将那塊紅布掀開。
裡面是一個發冠,掀開的時候,整個屋子都亮了亮,由着金絲繞成镂空的樣式,上面鑲嵌着綠松石和翡翠,钿花由點翠制成。
雖說溫清影不喜奢靡,但這頂發冠卻讓她眼前亮了亮。
“這是哥哥給你的生辰禮,祝我們阿甯平安喜樂,長命百歲,尋一真心人,歲歲常歡愉,你若能一生順遂,哥哥也就滿足了。”
溫清霖摸了摸妹妹的柔順的發,虔誠的祝願。
“哥哥……”
溫清影擡眼看他,看見了他眼眶裡的淚光,突然想起她落水那年,哥哥從書院趕回來,踉踉跄跄的跑進了她的屋子,握着她的手直哭,眼前的人同那時的少年漸漸重合。
溫清影輕輕的牽了牽他的手,“哥哥,我們都會好好的。”
溫清霖點頭,“都會好的……”
溫清影伸手摸了摸那頂發冠,前世她也收到了這頂發冠,但那時,她還在寒山寺,師傅還在,母親帶着哥哥來為她慶生,帶來了這頂冠。
她感動得直掉眼淚,直到現在,哥哥那時的神情還刻在她心裡,那個她一向冷靜自持的哥哥,高昂着頭,驕傲的告訴她,“一頂發冠算什麼?我的阿甯,我溫昱淮的妹妹值得這天底下最好的東西!”
溫清影忍不住靠在哥哥的胸膛号啕大哭,母親走後,師傅走後,她都沒有這麼大聲的哭過,今日看到這個發冠,觸景生情,一時難以克制。
溫清霖輕輕的将她摟在懷裡,沒有問她為什麼哭,作為哥哥,他隻需要永遠作為妹妹的後盾,無論她想做什麼,想要什麼,他都會拼盡全力給她。
他知道母親走後,她很痛苦,雖然沒有說出來,卻也是肉眼可見的憔悴。
溫清影趴在哥哥懷裡哭過一遭,難為情的不擡頭。
溫清霖輕拍她的背,“好啦,别哭了,再哭下去就傷身了,今日的藥喝了嗎?”
溫清影這才擡起頭,悶悶道:“喝了,花楹看着我喝完的。”
“花楹也是辛苦,每日要替你看賬本,又要伺候你梳洗,還得看着你吃藥。”
溫清霖從袖中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給她看:“這個你給她,今日給你挑禮物的時候,看着這個不錯,她也許會喜歡。”
溫清影接過,這個簪子她也有一把,不過她的上面鑲嵌的是綠松石,這個鑲嵌的是翡翠。
說起花楹,溫清影突然想到哥哥院裡的茶玥。
“哥哥,茶玥的事你想得怎麼樣了?總不能讓她一輩子做個奴婢,在府裡磋磨。”
溫清霖有些苦惱,“我在今年溫家的門生裡挑了幾個,雖然家中貧寒了點,但都是些品性高潔的,萬一來日高中,她也是狀元娘子了,我幫襯些,日子也不會難過,隻是她說不想嫁,我也不能逼她,但讓她一直為婢也不是辦法。”
溫清影點頭,茶玥畢竟是沅陵哥哥的妹妹,她的事他們都得多上心些。
溫清影思忖着,突然想起什麼,“哥哥,她若不想嫁,你且回去幫我問問她,可否願意做個教書先生?我先前在成雲鎮裡辦了個女子學堂,隻是先生少,隻有一個。”
“行,我回去問問她,若是她願意,我便送她去。”
發冠較大,卻又貴重,溫清影實在是有些不知道将它放哪,她站在案前想了許久,都沒想到什麼地方合适。
花楹走進來,看着她一臉深思的模樣,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姑娘……怎麼了?”
溫清影回過神,開口告訴她:“哥哥送我的發冠,但我不知道放哪合适?你幫我參考參考。”
花楹有些無奈,将紅布重新蓋了上去,從她的櫃子裡取出一個方正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将發冠放進去,回頭看着自家姑娘。
溫清影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嘲笑。
“好吧……你赢了。”
花楹笑出聲,“姑娘啊……”
溫清影從梳妝台上,将一個長條盒子遞給她,“這是哥哥給你的,說你天天伺候我,太辛苦了。”
花楹伸手接過,“是呀,照顧姑娘實在是……太辛苦了~”
溫清影聽着她嘲笑的語氣,上前拍了拍她的頭,“好啊,你現在也會嘲笑我了,當初那個隻聽我話,我說東不往西的花楹去哪裡了?”
“姑娘,夫子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跟姑娘學的。”
溫清影笑着,作勢要打她,卻看見她從懷裡取出一個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