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生辰快樂。”
溫清影有些愣住,一時忘了接她遞過來的玉佩。
花楹拿着玉佩,在她面前晃了晃,“姑娘?”
溫清影有些感動,她接過那枚玉佩,做工不是很好,料子也不是很好,但她很喜歡。
“花楹,謝謝你。”
“姑娘的生辰我怎麼能沒有表示?”
“不是謝這個,是謝你一直在我身邊,無論快樂還是痛苦,你總為我高興而高興,為我的悲傷而悲傷……”
溫清影靠近她,握着玉佩輕輕的抱住她。
花楹貼着她,覺得一切都值了。
她花了四個月的月例和姑娘平時的給她的賞錢,才在珍玉閣給姑娘買到一個還行的禮物。
溫清影将玉佩挂在腰間,轉身問她,“好看嗎?”
花楹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好看,姑娘戴什麼都好看。”
“就你嘴甜。”
花楹看着她站在銅鏡前看了又看,忍不住提醒她:“姑娘,夜深了,該休息了。”
溫清影看着窗戶透進來的月色,突然就有些想念裴霁,這麼多天,一封信也沒有,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瘦了沒有。
她在銅鏡前坐了下來,花楹替她解了發上的絲帶,替她梳着頭。
又伺候她沐浴更衣,叮囑她早些歇息,别再看書,才放心的離開。
溫清影躺在床上,抱着又胖了些的大肥,迷迷糊糊快要入睡時,卻聽見窗外傳來動靜,一下驚坐起來。
“叩叩”
她聽得很清楚,有人在敲窗。
會是裴霁嗎?
溫清影下了榻,走到窗前,打開了窗。
她沒看見裴霁,隻看見了一個有點熟悉的面孔,卻叫不出名字。
“你是?”
“姑娘,我是衛珩,裴将軍派我來的。”
衛珩?裴霁的暗衛?
溫清影細想了一會,恍然大悟,“就是你将一隻狐狸養這麼肥的?”
衛珩的臉刷一下紅透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溫清影看着他,覺得更稀奇了,怎麼裴霁身邊的人都同他一樣,容易臉紅,衛珩更甚,紅得徹底。
“裴霁派你來做什麼的?”
衛珩從懷裡拿出一個匣子遞給她。
“将軍還在迦南,您的生辰他無法趕到,将軍派我回京處理一些事情,剛好也托我捎個東西給您。”
“将軍說,邊疆沒有什麼飾品鋪,而且無論拿什麼東西送你都顯得俗氣了些,便托我将這個給你。”
溫清影接過匣子,打開一看。
是捷報。
溫清影還沒來得及問,衛珩便已經開口告訴她了。
“将軍又攻下了一座城,現下迦南軍沒有不服他的,将軍說,姑娘别擔心他,好好照顧自己,在京都等他凱旋,還有一封信,也是将軍托我給您的。”
“将軍說,今日是姑娘的生辰,他不在,在此向姑娘道個歉,來日回京任憑發落。”
溫清影抱着那個捷報,伸出手接過他手中的信,笑道:“你到時候要是回去,便幫我問問他,我在他心裡就是這般小氣?還有,讓他放心去打,即便朝廷的糧不夠,我這還多着,讓他别擔心,我永遠是他的後盾。”
衛珩颔首,“我定會一字不漏的告訴将軍,還有,前些日子溫家送來的糧食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我替軍中的将士們謝過姑娘。”
衛珩走後,溫清影才打開那封信來看,信紙不大,裡頭也隻有一行字。
她看着紙上熟悉的字,仿佛聽見了裴霁溫和的聲音。
“清清,生辰快樂,歲歲無虞,長命百歲。”
看着這行字,溫清影想起了祖母,哥哥,花楹的話,他們對她的祝福,也往往是長命百歲,健康順遂,短短的話語裡包含了他們太多的愛,太多的期盼和希冀。
八日後,迦南城
“她真是這麼說的?”
衛珩點頭,“是的,一字不差。”
裴霁忍不住笑,“清清如此财大氣粗,顯得我很窮啊。”
衛珩瞥了他一眼,“我們本來就很窮。”
裴霁擡頭,看見天空稀稀疏疏的亮着幾顆星。
他想起從前跟着祖父行軍打仗的時候,後方的糧草沒跟上,他們帶着磨損的武器,和啃了半個月草皮的胃同東沂作戰,那會死了很多人,都是他敬重的叔叔爺爺們,聖上沒有深究那些丢失的軍饷去了哪,面對世家,他總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那些将士的命對他來說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他回頭看着衛珩,“我不會再讓将士們餓着肚子打仗了。”
除了京都那些飾品鋪,胭脂鋪,他送給清清,剩下的他全換成銀錢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重蹈覆轍,他不能讓這些将士跟着他隻能啃草皮,輕易的死在東沂人的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