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哥哥的主意,他覺得禦史台更适合蘇大人,這幾日我也沒有精力去過問這些事情,蘇大人狀态如何?現在吏部尚書一職還是沒人接手嗎?”
蕭回搖頭:“蘇大人看着挺好的,前日還彈劾蔺大人收受賄賂,氣得皇祖母摔了茶盞,吏部尚書一職還空懸着,大臣舉薦的那些人,父皇一個也沒看上,大抵都不是很滿意。”
溫清影也覺得奇怪,前世沒有雙妍等人敲登聞鼓之事,因此吏部尚書之位一直都是許遷安,所以皇帝中意的人才,她也不太清楚,但總歸不會是佘長緒。
“聖上中意的到底是有多高的才華,才能抵了佘長緒這麼些年的資曆和努力?”
“我會讓人再去查查的。”
“對了,宮裡那個南美人,你注意一些,尤其是她身上的香。”
“老師,現在該叫她玉嫔了,香?什麼香?”
玉嫔?這才幾日,便晉了嫔位?前世她注意到南玉蘇的時候,她已經是貴妃了,隻是也不知道她晉升速度竟這般快。
“她會調香,而且我猜測,她的香會亂人心魄,緻不緻命不好說,這香,不知道聖上用了多久?”
蕭回也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拿捏了一國君王,豈不是将整個國家立于危難之際?
“聽母後說,父皇最近都是玉嫔陪伴在側,連白日也要她在旁服侍,做些研磨倒茶的活。”
“如果她日日帶香的話,父皇也聞了多日了。”
“調香總要香料吧,一旦她身邊的人出宮,你便派人盯着,絕不能讓那些香料送進宮。”
“先前俞辭說玉嫔有些奇怪,便已經派人盯着了。”
溫清影抿了口茶:“你對他倒是很信賴。”
蕭回苦笑:“他雖不是好人,但對我無有不依的,為了我,他三番兩次的欺瞞父皇,老師,我……我對他有情,”她的聲音很冷靜,“但他不是我的阻礙,也不會成為我的攔路石。”
“督察司的權利那般大,都是依仗帝王之信,他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帝,能進督察司的,哪個不是從屍山血海裡闖出來的?蕭回,别把他想得太簡單了,與虎謀皮,我怕你遭到反噬。”
“老師……他對我很好,我不能,不能猜忌他。”
“你知道嗎?坐在那個位置的最先學會的便是猜忌。”
“我以後會猜忌你嗎?”
“會吧?”
“那我是不是會變成我不認識的模樣?”
溫清影摸了摸她的頭,自從熟悉了之後,她才發現蕭回也不過是個孩子,表面僞裝得再堅強,也隻是一個會委屈的孩子。
“這世間的誘惑太多了,當年聖上與榮皇後那般相愛,為了她,聖上甚至想遣散後宮,到如今也僅僅隻能說一聲帝後和睦,當年那麼熾熱明媚的愛意,也被磋磨成相敬如賓,他如今是雙目皆你,倘若來日激情散去,又是何境地?”
“我不是讓你抛情絕愛,隻是希望你凡事都留一層,你根基本就不如三皇子,來日要是最親近的人踩上一腳,你的下場可想而知。”
蕭回聲音悶悶的:“我知曉了。”
夜半
南玉蘇穿着厚重的鬥篷,偷偷前去跟薩拉滿見面。
“你知不知道我來這一趟要費多少力?要打點多少人?”
薩拉滿一臉煩躁,“現在遍京的流言,大雍皇帝怎麼可能再同意将溫清影許給我?你再想想辦法!”
南玉蘇臉色也不好看:“你就為了一個女人要我冒着風險來見你?”
“她不是普通人,那是溫家的珍寶,如若将她帶回西榮,來日再次開戰,我便可将她推出去,無論溫靜和降不降,都會亂了她的心緒。”
南玉蘇冷笑:“你以為你能想到的,大雍皇帝會想不到嗎?”
“所以才讓你加大劑量,等他對你唯命是從了,什麼東西要不到?”
“他不是好糊弄的,你以為你上次求娶的時候,皇帝為什麼會考慮?要不是我,你早讓人拉出去了。”
“那你說怎麼辦?”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隻答應你使香,沒答應你做别的事。”
薩拉滿覺得在溫家受了氣便算了,如今還要被這麼個低賤的女人嘲諷,他沉着臉,威脅道:“你别忘了,你的額吉還在我手上。”
“你!”事關額吉,她也隻能忍了下來,“調香的用料難找,我也沒有多少了。”
“這是你的事,在我們回西榮前,你最好是有辦法解決,否則你的額吉便會葬在大雍。”
南玉蘇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握緊藏着鬥篷下的匕首,要不是額吉還沒被救出來,她早就一刀将他捅死了。
“等三皇子回來的那天,我便不用膽戰心驚的在你手下搖尾乞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