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呢?給我找來。”
“是。”
“算了,明天再說,累了。”
“……是。”
入夜
忠勇侯府
溫清影舉着燭台,跟着流月走進了柴房。
裡面關着一個女人,容顔雖老,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風姿。
花楹拿帕子擦了椅子,才讓溫清影坐下。
“聽說你就是之前那個名動京都的花魁雙妍?”
“隻是有些名氣罷了。”
溫清影也沒跟她接着客套,直接便問:
“對于月滿樓,你知道多少?”
雙妍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猶豫不決。
溫清影盤着手上的佛珠,輕聲開口:
“有什麼要求,你盡管提,隻要不是太過分,我皆可滿足你。”
雙妍一聽倒也不再端着。
“姑娘,我實在是沒辦法,隻求姑娘能給我些盤纏,讓我遠離京都,找個安靜的地方過活,我被他們折磨得渾身沒一塊好肉。”說着便哀哀的哭起來。
“我答應你,前提是你要将你知道的都告知我,來日對簿公堂,我要你做人證。”
雙妍直點頭,她現在隻求能離開這鬼地方。
“當初我也不是因為得病被趕出來的,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被他們賣到了暗娼館,他們原先是想殺了我,隻是媽媽見我苦苦哀求到底不忍心,隻是将我賣了并叮囑我不許說出去,暗娼館裡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我跑不了,也不敢跑,若不是這位姑娘,恐怕我這輩子都走不出去。”
“你當時到底看到了什麼?”
聽到她的問話,雙妍全身一抖,有些瑟縮。
她面帶驚恐的回憶起那個雨天,那天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她呆在亭子裡賞雨,聽到後廚有動靜,一時的好奇差點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他們……他們殺了小沅。”
“小沅是誰?”
“小沅……小沅是媽媽從街上撿來的,不,應該是偷來的,小沅才十歲,媽媽讓她接客,她也是個倔的,險些把客人閹了,媽媽賠了不少錢,當天就把小沅拖到後院,小沅被幾個打手打了半死,還……還被他們……”
雙妍說着,又哭了起來,一開始,她也跟着勸了幾回,隻是那孩子太倔了,為了清白連命都不要了。
“小沅被他們折磨死了,還被肢解了,我看見了,但我害怕,我不敢救她,我……我當時太害怕了……我想偷溜走,但是被發現了,他們拿刀想殺了我,媽媽保下了我的命,我進了暗娼館,才苟活至今……”
溫清影捏緊了手上的佛珠,壓下了怒火,接着問她,
“你說小沅是被老鸨偷的,從哪偷來的?”
雙妍擦了擦淚。
“小沅說她跟爹娘走散了,媽媽給了她糖吃,她吃了就睡着了,醒來便到月滿樓了。”
“照你這麼說,小沅是不是沒有簽身契?”
“對,小沅是自由身,所以他們才将她的屍首弄得……媽媽讓我們對外隻說她年紀小,誤打誤撞闖了進來,沒多久自己跑回家了。”
得到想要的消息,溫清影吩咐流月将雙妍安排妥當,便起身離開。
明日讓哥哥查查京都戶籍,看看沒有沒有小沅的名字。
溫清影坐在榻上,喝了姜茶去寒,回想雙妍的話。
月滿樓行事如此嚣張,背後當真隻有一個沒有官職的庶子做靠山嗎?這件事情蕭成硯知道多少?又參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