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人怎麼會在這?”
“姑娘認識我?”
溫清影笑而不語,隻是眸色深了深,
蕭回趕忙打圓場,“都坐吧。”
“今日溫将軍剛封了爵位,若不是人還未到,我真想見見。”
“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
俞辭看着蕭回手上捧着冒着熱氣的茶水,插嘴道:“溫姑娘不知,殿下不喜熱茶,連水也要涼的。”
溫清影淡淡瞥了他一眼,
“冷水傷身,上次我給公主把過脈,她身體虧空得厲害,要少喝冷的,俞大人事務繁忙,對公主的身體狀況不清楚也正常。”
蕭回面露尴尬,暗暗瞪了他一眼。
“今日公主帶着俞大人前來,是上次我托大人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談到正事,俞辭也不再是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他上前将袖中的紙包拿出來,打開攤在桌上,裡面是些許粉末。
“這是上饒古族特有的毒藥,無色無味,連銀針也驗不出來,我查了浴佛節那日從膳房到廂房經過的所有人手,有一位叫什麼,算了,不重要,就是一個和尚,今早我的人準備将人帶過來,結果去晚了,人已經沒了。”
溫清影沉默半晌開口,
“幕後之人是想給我一個警告,他要殺人滅口,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今早你去拿人的時候人沒了。”
“寒山寺的主持報了官,這件事會交給大理寺審。”
溫清影喝了口茶,壓下心底的涼意。
“這件事不能交給大理寺,他們隻會覺得不過是死了個和尚,沒幾天便草草結案,最好捅到聖上面前,在聖上親臨寒山寺,竟有人敢在天子眼前下毒。”
事情出在寒山寺,下毒之人是在針對溫家,無垢是她師傅,倘若交給大理寺來查,保不定會扣什麼帽子給他,所以這件事隻能經聖上的手交給督察司,讓俞辭來查。
俞辭點了點頭,答應了她的要求。
蕭回到底沒喝茶,隻是拿着茶杯捂手。
“今日早朝,聖上擡舉了蕭成硯一黨,還封了郭琅擔任太常寺少卿,我擔心父皇是不是要立儲?”
溫清影放下茶杯,低聲說:
“今日即使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的,月滿樓的主人是許遷安的三子,許兆,我已經讓哥哥放出風了,不出半天,京都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但是開花樓不過是臉面上的問題,父皇頂多斥責兩句,讓他關了花樓也就算了。”
“但據我所知,這月滿樓不僅逼良為娼,還草菅人命,前些日子活活打死了一個不肯接客的農婦,将她僅有九歲的女兒賣入了暗娼館。”
見蕭回不解,俞辭開口同她解釋。
“當真是荒謬!大理寺是吃幹飯的嗎?”
溫清影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冷靜下來。
“所以這件事要鬧出來,鬧得越大越好,鬧得許家無法收攤。”
俞辭點點頭,“這件事我去做。”
“我後院柴房裡有個女子,她是人證,你去找到被打死的農婦的親人,保護起來,到時候對簿公堂一起帶上。”
“是。”
俞辭說完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這個小姑娘當仆從使喚了。
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溫清影轉頭向他道謝。
“殿下,倘若這件事我們做成了,許遷安剛坐上還沒捂熱的位置就要拱手讓人,你有合适的人選嗎?”
蕭回猶豫片刻:“吏部侍郎佘長緒不錯,隻是他向來固執保守,想來不會支持我。”
溫清影含笑望着她:
“那我就再教你一個道理,表面上最固執的往往最心軟,你親自登門拜訪,告訴他,你想将許遷安拉下台不止因為他是蕭成硯的人,更是因為你心懷蒼生,不願見朝堂有此蛀蟲。”
“我今日就去遞拜帖。”
溫清影贊許的看着她,她就喜歡蕭回這樣動作迅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