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楚越最後一天上班。
早晨起床,他照例先去看了眼那叢薄荷,拍拍它們的腦袋。早飯吃的陽春面,他總是吃這個。
滑闆已經很久沒滑了,他今天提前出門,是走路過去的,走了将近一個小時,剛好趕上打卡。
不過他沒有馬上去頂樓,而是先去的人事部,直接找上司國華。
司總監這會兒正捧着冰美式喝呢,見他敲門進來,臉瞬間垮了。
“不去工作,來我這裡做什麼?”他問。
楚越給他遞上一張紙。
司國華接過來,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離職申請?你要離職啊。”
“嗯。”
“雖然我個人喜聞樂見,但這需要你頂頭上司也就是楊總助的簽字。”
司國華把離職申請扔還給他。
“楊哥不會同意我離職的,如果你真想讓我走,最好現在立馬就給我辦了。”
司國華有些心動,他覺得就算楊肇不願意,但人家不肯留下是事實,又不是他逼的,對吧。
況且這個禍害走了之後,公司肯定就能恢複正常了。
想到這裡,他伸手問他把申請要了過來,順手打開程序,把他從系統裡給删了。
“行了,你已經不是黎氏的員工了。”他沖楚越揮了揮手,“可以走了。”
“上完今天最後一天,我會走。”
說罷,楚越就走了。
去到頂樓辦公室,周行舟還沒來,到是楊肇破天荒在自己辦公室裡呆着。
楚越看了一眼,推門進去,“楊哥,聽說前兩天頌瑞複工了,我想問問最後的處理結果。”
楊肇沒有馬上回他,而是先開口質問道:“你最近三天兩頭請假,怎麼着?要上天啊。”
楚越笑笑:“那不能,就是家裡有點事。”
“你連家的都沒有,能有什麼事?”
“啧,過分了啊。”
“好吧好吧,喏,新口味棒棒糖,橙子味的,給你。”
楊肇從自己抽屜裡抓了一大把出來,隔着辦公桌推到他面前。
楚越從裡頭挑了一個塞自己嘴裡,“沒有葡萄的好吃。”
“給你吃就不錯了,”楊肇說,“頌瑞那邊麼,市工程監理部門從上到下都清理了,黎氏所有建築分公司全部自查,近三年的項目會再次重檢,尤其是那些由秦序主管的項目。”
楚越不解,“所有項目重檢的意思是,碧雲華栖也會重檢?”
楊肇有些抱歉地看着他,說:“對,是黎總的意思。”
“你不是說他打算往京市走嗎?”
“他不去了。”
“哦。”楚越垂眸,也就是說其實這事他插不插手,差别并不大,“那秦序.....”
“公司已經出面對他提起了訴訟,現在正在取證階段,最遲三個月内應該就會開庭。”
楚越胸口發悶,“你知道他會被判幾年嗎?”
楊肇搖頭,“不知道,這個得看法官怎麼判。”
“是哦。”楚越有些失神。
那天他堅持出院後,秦序就不見了,也沒跟他交代去哪裡,隻說會回來。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這兩天是不是病了?”楊肇問。
楚越搖頭,“楊哥,我.......”
他原本想跟他說自己離職了,可話到嘴邊,又不敢說了。
“我先出去了。”他說。
楊肇:“嗯。”
“對了,黎總在找你,晚點公司開會你跟我一起去。”
黎自初有事,晚點到,待會估計會直接去會議室。
“好。”
回去工位,周行舟已經到了。
楚越看了他好幾眼,欲言又止。
周行舟歎氣:“那晚的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你放心。”
頓了一會兒他又問:“阮栀的傷怎麼樣了?”
楚越:“用了最好的藥和最好的線,說恢複好了基本看不出來。”
“那就好。”周行舟松了口氣,“我代我前女友給阮栀道個歉,替我跟她說聲對不起。她身上其它的傷,如果需要醫藥費,我也可以......”
楚越打斷他:“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
“嗯,昨天分的。”
辦公室一時間陷入沉寂。
良久,楚越說:“少爺,你以後不用給我留甜點了,我......提了離職,今天是最後一天上班。”
周行舟看着他,他沒有感覺到很意外,因為他知道早晚有這麼一天。
“黎總,他知道嗎?”他問。
楚越搖搖頭:“我等開完會跟他說。”
“我覺得黎總應該不會放你走。”
楚越低頭,發絲遮住眉眼,不知什麼表情。
“你知道的吧,我們是朋友,不管你去到哪裡,我們都會保持聯系。”周行舟強調。
楚越沖他笑笑。
今天是部門綜合會議,讨論黎氏下半年的業務計劃,啟用了公司最大的會議室,裡頭塞了足足有小一百人,全是中高層。
楚越跟着楊肇坐在第二排,靠近門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