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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晉江獨家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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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老實話,誰能想到,好端端一個紀家姐姐,居然是扯绺子的!而且還不是小绺子,是三百來号人,成了氣候的大绺子!

三變這一不小心,居然一腳踏入了绺子窩!

他一邊感歎流年不利,一邊讓人在眼上綁了一塊布,手上紮一圈,一條繩索捆了,牽豬似的牽走了。

能把賊姑娘使喚得招來揮去且毫無怨尤,一來說明這姓紀的娘們兒有幾分嘴皮子功夫,二來說明兩邊至少認識,即便不是鐵交情,李山堂起碼也和這類人交道過,最有可能的是绺子們找他打刀,一來二去混了個臉熟,這回趁着李家人坍了頂梁柱,家裡一片慌亂,姓紀的娘們兒站出來挑唆人家好好的姑娘家出門做賊,偷東西不算,還偷婦人,偷了婦人帶回山上,接下來派什麼用場,想也都知道了!

讓他說啥好呢?他都不想說了,簡直想撬開李姑娘的腦子,看看裡頭裝着豆腐腦還是大闆磚!

既然都一腳踏進賊窩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得了!

三變眼睛蒙着看不見,耳朵更好使了,他一路上聽見水流聲,聲大聲小,并不一定,大的時候猶如瀑布直落,響動震耳欲聾,小的時候水流淙淙,頗似小泉叮咚。一段路走下來,水聲沒斷過,直到進了一處什麼地方,水聲才徹底滅了。

前頭牽他的人停下,伸過來一隻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按,把他按停,看來,地方到了。

這時,就聽李姑娘對着什麼人說,“紀家姐姐,這人硬說要來見你,我拗他不過,便帶着他來了。”

“……”看來這姑娘也不純是傻氣嘛,還知道把事兒往外人身上推。

那位紀家姐姐好久不響,連他這蒙上了眼的都能覺出事态微妙來,李家姑娘難熬喽!

“……也好,多一個人,你爹的事便多一分指望。來者是客,去,給他們倆松綁。”

眼睛久不見光,猛然間受了亮,三變本能一閉眼,緩過一陣之後,眼珠子不那麼疼了,這才慢慢睜開,頭一眼,看見端坐上首的一個人,心猛地一頓,幾乎錯了闆眼。他腦子不信眼睛看到的東西,總以為是走了眼,再三再四地看坐在上首的人,同時腦子慢慢轉起來,轉了一陣,他終于知道症結在哪了。

上頭坐着的這個,乍一眼看上去,就是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兒,起初三變以為這是那紀家姐姐的孩子,還想——兒在這,娘在哪?

後來一琢磨,不大對頭,這屋子裡就他、龍湛、李姑娘、兩名喽啰,還有坐上首的小女孩兒,沒了,再一細看,小女孩兒眼裡全沒有年少無知時節的清澈幹淨,淨是久經滄桑的渾濁,那張臉上也隐隐有了紋路,輪廓不飽滿,全身上下帶着病氣,很有點兒像那長心眼兒不長個頭的侏儒。

要是這樣,那就解釋得通了。如果紀家姐姐是個健全人,賊姑娘未必不曉得要留個心眼,但換成形貌八九歲的“小女孩兒”,那情形全不相同,人嘛,總是對那些身有疾的人心懷恻隐,更不要說這樣病弱得構不成任何威脅的人,有什麼好防備的呢?

“秀菊,你夜裡辛苦,先回房歇一會兒,有什麼,姐姐來與這位陸參将談。”

看來,這位紀家姐姐已經把李姑娘知道的情形都摸清楚了,這會子打發起人來毫不含糊。

“我要留下!我得聽他說一說,準備怎麼救我爹!”

姓紀的娘們兒知道這件事上說合不了她,便也不再提起,由着她留了下來。

“請問這位陸大人,預備從何處下手去查李大哥的下落。”

陸弘景哼笑一聲道:“你有一問,我亦有一問,不如咱們以問易問,你先答我這問,我再答你那問。如此甚是公平。”

“到了我這兒,你還和我談公平?”音是娃娃音,貌是娃娃貌,可話裡邊透出的陰狠,可是一個管着三百來号殺人不眨眼的绺子的扛把子才配有的。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我奔着同一件事去的,好問好答才能顯出誠意。你問我從何處入手,我隻告訴你,沒有金剛鑽我便不攬活這件瓷器活兒!姑娘不也急着找李山堂的下落麼,不然哪會由着李家姑娘帶我們進來。耽擱一分,尋到人的希望就渺茫一分,這道理,姑娘想必清楚。”

“……你要問什麼便問,能答的我便答。”

“我要問的,你必定能答,想不想答罷了。”

“……”

“李秀菊偷來那些婦人,如今在何處?”

“哎?紀姐姐說都藏在山裡,每日有吃有喝,好的很呢……”

陸弘景擺過頭來對着李秀菊,直不楞登地盯着她看,一直看到她發怵把目光躲開為止,“我問她,不問你。”,說完兀自一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可笑之事,“好個傻姑娘,人家騙得你好苦,你卻還為人背書!”

“秀菊說的是實情,倒是陸大人,說話夾槍帶棒的,不知是何用心。”

“你騙人家好人家的閨女給你當槍使,也不知是何用心,哦,是了,我來給你算一算,你之所以找上她,一來是因為你知道本城官府心中有愧,對事主多少有些縱容,她出手人家不會攔着;二來你讓她下手去偷的,多是些窮家小戶當中,糟了淩虐的婦人,她們本來就不被家裡人待見,偷去了正好,人沒了之後,幾十戶裡頭連一戶去報官的都沒有。若不是李秀菊錯偷了一戶,引來了官府,她這把槍,隻怕要使脫了底你才肯放手!至于那些被偷來的人麼,要麼被用來吸引别處的绺子前來投奔,要麼拿去做藥引,醫你身上頑疾。這麼算,可對麼?”

姓紀的娘們兒還沒答話,李姑娘卻是搶着攬屎上身,忙不疊道:“紀姐姐不是那樣人!她說了,那些婦人都養在山中呢,比在家時候好過不知幾百倍!”

這腦子,還有治麼?!

“是養在山中沒錯,但幾十婦人給幾百男子輪流做老婆,甚或者是被人割肉喝血,比不比在家時候好過,那卻是不好說的!哦,若要問我為何知道這些人要被割肉喝血,不巧得很,陸某粗通醫道,見過幾例拿人割肉喝血來治手腳萎縮的!但看紀姑娘兩顴鐵紅,雙唇紫绀,手腳微蜷,就知道得這症候時日不短了,又兼有這條件,也夠手辣心黑,殺個把人割肉喝血,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三變對醫道那是七竅通了六竅,隻不過他膽子大,一張嘴就敢狗扯羊皮,再就是嘴毒,恨鐵不成鋼的時候,還愛好踩人的痛腳,李姑娘未必沒想過當中的惡果,隻不過心眼子讓行俠仗義塞住了,偶然一閃念便自己掐滅,不然太有礙行動。這回經他點破,心裡倒像數九寒天過了一瓢涼水,冷得說話直打顫:“你、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心裡當有數,绺子又不是開善堂的,隻見入不見出的虧本買賣,他們會做?

“好啦!胡說不胡說的,你們心中大概都有數。紀姑娘要覓李山堂下落倒也不難,我這兒開個條件,你看看能為不能為,若是能為,咱們順勢談談我的辦法,若是不能為,那對不住,恕陸某不奉陪了!”

“你說。”姓紀的娘們兒一臉的氣定神閑,也許心裡還暗笑來着——這傻冒!土匪窩裡還講條件,不是與虎謀皮是什麼!不論條件如何,空口答應下來,問出李山堂下落,再一刀殺了不遲!

“也挺好辦的,就是把那些偷來的人替我送到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江南沈家。他家倒當真是開善堂的,善堂裡有一繡堂,這些婦人去了可學些紡織手藝,到時憑手藝吃飯。我這裡修書一封,你們帶着同去,到了江南自然有人接應。”

“這個好辦。你的辦法呢?”

“我與松江大營的趙将軍有幾分交情,既然人是松江府弄走的,派的又不是府衙的人,那自然是從兵營裡要了人手,問到松江大營的将官,不論如何都該有個準信。我這兒當着你的面寫兩封書,一封給趙将軍,讓他幫忙查探李山堂去向,另一封給江南沈家,要他們派人接應。寫好之後讓我這跟班的送過去,你若是不放心,可多派人手跟他去。”

龍湛聽他說自己“跟班的”,心内作梗,目光從他臉上掠過去,很快又自己醒過味來——他這麼說,是盡量把他當局外人推出去,這一醒,他又覺得怪醜的,目光又從他臉上掠過一下,靜靜聽他說。他知道下邊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果然,陸弘景擺過頭來對着他道:“你帶着書信快馬送至松江大營,找趙将軍說話”,這兒略一停頓,“趙将軍你見過的,倆月前來過虎牢關,他也認得你。送到江南沈家的信麼,路途太遠,你交給瑞和祥松江分号的少東家,托他轉給沈家。”

龍湛确實認得那位趙将軍,趙将軍也确實認得龍湛,之所以都認得,是因為兩邊差點就成了師徒關系,趙将軍惜才,又愛他言語精簡,有意把他納入麾下,好生栽培,隻不過龍湛沒答應,這事便撂下了,想來事情不過倆月,趙将軍應當不至于把人忘到爪哇國去。至于那個瑞和祥松江分号的少東家麼,其實就是三變衆多幹親當中的一号,家中太過有錢,所以存了一份難得的赤子之心,對上了心的人,那是甯願兩肋插刀也要赴湯蹈火的死心塌地!

都交托完了,姓紀的娘們兒也沒阻攔,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三變三下五除二寫好了兩封書信,這就要龍湛帶走,龍湛擡眼看他,喉結幾個起落,眼圈微紅,眼裡蓄着兩泡淚,正兜兜轉轉刷着眼眶,三變一見,心說不好,剛要來兩句慣常的罵,誰知人家二話不說,揣起書信,邁大步朝外走了……

這家夥……說不好今後是個成大事的人呢!

到了生死存亡之際,這家夥拿得出決斷,再怎麼心如刀絞他也能分出輕重緩急,不拖拉不忸怩,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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