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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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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玉沒給他好臉,但也沒把他打出去,臭着一張臉讓人上了兩盞茶,茶還沒上來的工夫,兩人就這麼幹坐着一言不發,待茶上來了,就是端着茶盞喝茶,有話也不說,都熬着,似乎純為了喝茶。廣玉沒熬過他,幾口燙茶燙得他心緒愈加不好,恨恨把茶盞往桌上一墩,“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請直說!”

“直說幹嘛呀!那多沒意思!來,這兒有給你預備的一雙腳墊子,你那腳不是畏寒麼,這墊子是拿暖布做面兒,暖藥做裡的,墊上冬天腳不涼。”

“……”

廣玉猝不及防,又讓他猛的一竿子抽在心上,一顆心是又疼又癢又熨帖,嘴上啐他,“呸!就知道拿這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來糊弄我!”,面上卻是緩和不少。

“話可不能這麼說,禮輕情意重麼,再說了,兄弟那點俸祿,幾年的積蓄花光也不見得能買來稱你心的東西,還不如因繁就簡,來個合适的。”

“你個碎催!嘴倒能說得很!行了,也别和我兜圈子了,有話便說,有什麼要問的,能回你的我一定回,如何?”

話趕話說到這個份上,三變也不好再延宕,便清了清嗓子,單刀直入:

“你可知道三清山之上有一道觀”

“唔,觀主道号宗信,認得。怎麼?”

“那兒有沒有一個帶發清修的修士?哦,大概三十六七的年歲,瘦高個兒……”

說到這兒,三變說不下去了,他也就六歲那年見過他爹的面,十好幾年過去,記不清他什麼長相,他爹臉上也沒痦子也沒斑痕,光淨的一個老白臉兒,頂多這時多出一部長胡須!

“還有呢?長相如何?”

“……我也說不清。”

“你這是當耍呢,還是真要找這麼一個人?當真要找,又沒個樣貌特征給我,哪給你撈去?”

“就、就當……”三變忸怩起來,略一躊躇,心一橫說了實話,“就當是我三十六七的時候的長相吧!”

“……你要找的人……難不成是……”

“我爹!”

“定北将軍?”

廣玉瞅定他,半是揶揄半是挖苦,“怎的忽然想起來要找爹了?”

“找他回來盡孝!”

“……那你呢?”

“哪有這麼做人的?!兒子一丢丢十幾年,阿祖也一丢丢十幾年,現下老家兒都一把年歲了,也不見他回來看一眼、問一聲!”

廣玉看着三變憤憤然抱着過了時的不平,心說:你早幹嘛去了?!

“嗯,我這兒可托人問問,這兩日便有回話。你住下吧,明日肅王府設蘸打鬼,我去一趟,過後肅王、肅王妃連同幾位公子,還有一幹貴客回白雲觀用齋菜宴,我要相陪,忙過後再找你說話。是了,前幾日有人送我幾壇上好的蓮花白,夜裡咱們小酌一番,如何?”

“也好。我等你的蓮花白。”三變臉上笑嘻嘻,心裡卻在納罕——咦?肅王府明日辦大事,老蕭怎的還說要和小梨子聽戲去?這裡頭……有古怪啊……雖說老蕭是私孩子,但好歹也是過了明路的,不至于這樣場合不帶着他呀,要麼……是他自己不去?倒有這可能,老蕭這人,那脾氣和肅王一個模子裡頭刻出來的,倆人要磕在一塊兒,那絕對是收拾不了的一團亂麻!

廣玉這頭想借着三變相求的時機,多拘他幾日,三變那頭卻是歸心似箭的,等過一兩天,天天夜裡喝蓮花白,說是小酌,後邊就讓廣玉灌大發了,爛醉如泥,被人揩去幾把油,他一概不曉得,隻是心煩廣玉摽着自己,遲遲不給個說法。三日過後,他一攬包袱,決定下山去也。廣玉也曉得拘他不住,便給了個模棱兩可的說法,一則說三清山的道觀上全是正經道士,沒有帶發清修的,二則說他許是聽岔了地名,待他一家家道觀問過去,細細問清楚了,再給他個交代。三變着實心急,等不得了,丢下一句:有消息了咱們再聯絡,這就麻利兒溜了。

陸弘景從虎牢關回帝京也過了兩個多月,告的假還有十天就到頭了,他謀劃着要往回趕,可太夫人那頭不好開口。太夫人見他抓耳撓腮,坐卧不甯,便是猜也猜得到他心事了。這日她趁他過來請安,就直接和他提了這個,讓他時至則行,家中諸事不用他挂心,自己也還硬朗,同樣不用他挂心,“去吧,大丈夫志在四方,窩在家宅裡頭能有什麼好,還不如出去見世面長本事呢!”。

三變讪着臉應下,預備回去收拾東西,明日好上路。

出門前太夫人忽然又叫下他,叮囑道:“君則,你爹的下落,你不必再查下去,隻當沒這個爹吧。”

陸弘景心内一撞,吃驚不小——阿祖這口聲,像是怨足了他那便宜爹啊!不然,一家人何至于此呢?

起頭他以為阿祖怨他爹違逆尊長,硬要與外族女子結親,後來想想又不對,阿祖不是這麼樣氣量狹小的人,說過一遍不聽,那便随你怎的,她從不會因為這個而存怨在心。阿祖雖然勞心費力把他拉拔大,卻從不在他面前提一句他的生身爹娘,好話沒有,壞話也沒有,的确是一開始就當他們沒了一般。他那便宜爹到底做了什麼事,才讓阿祖說出這樣話來?他摸不着門道,隻得從長計議,現下自然乖乖點頭應是,轉過身後自然要偷個空接着查。

太夫人也知道管不住重孫兒的小九九,但事先該說的忠告必定得說,不然将來自己兩眼一閉離了塵世,又是一件憾事。

陸弘景選在正月二十啟程,走的那天,來送的幹親們浩浩蕩蕩鋪排了半條街,整得他腦殼疼!

也不知是哪位打聽到了他出京的日子,一傳十十傳百,好麼,這陣勢,真夠瞧的!

老話說送君千裡終須一别,他這串幹親,送了又送,說好了送到十裡亭就全部打道回走,可到了十裡亭,喝過了踐行酒,滿不是那麼回事兒!十裡亭都過了,都送到京郊了,還不回,說破了嘴皮也不回,還煞有介事地回說:“那誰誰不也沒走了麼,他不走,我們也不走!”

好,那誰誰不走,就一路摽着一塊兒走,走了百八十裡,帝京過了,進入松江府地面,還走,還那麼浩浩蕩蕩、前呼後擁地走!走了一段,又到飯點了,一群人前呼後擁,把他裹挾着裹進飯莊子裡,叫二十幾桌的菜,坐下便開始鬧酒!

最缺德的是那酒後鬧酒瘋的,鬧他也不好好鬧,非得來幾首酸詩!

這類酸詩通常是打油詩與葷調子的雜糅,吟詩的那位之前是唱大鼓書的,那更加了!

吟來唱去,老拿三變身上做文章,詞裡詞外,都是吃不着給憋的溜溜的酸,酸中還帶着馊,三變險些沒忍住,霍然起身要賞他一頓亂捶!

還是幹親當中某一位老成持重的出來做和事佬,讓這幫鬧酒的見好就收,還讓三變别同他們計較,這麼些年的幹親了,總也不見你回來一趟,回來一趟待不多久就要走,還不許他們鬧一場麼?話是夠苦口婆心的,加上那麼多雙眼睛巴巴盯着,三變也不好當場翻臉,便推說有了酒,先要間客店歇着了。

這期間龍湛給擠兌到了最外邊,連湊近了說話都不能夠,他也不躁,就這麼靜靜呆着,隔着多少條人盯着三變,也不是那種不錯眼珠的盯,是始終拿目光罩着人的那種盯,讓他盯牢了的,左右脫不掉那束目光,幹什麼都在它的籠罩之下,他微微蹙個眉他都知道。見他起身離席,他便緊緊跟上。三變也沒說什麼,二人一前一後默默走着,到了進了客間,關門落鎖換衣裳。

“吃飽了沒?一會兒我們翻窗走,從這兒過去都是荒山野嶺,沒東西可吃,還要趕一段夜路才能有地方落腳,沒吃飽再去吃一會兒,不然路上可找不着東西給你墊補。”

三變一抹臉,揉了揉眉心,煩,而且愁,都是讓這幾天這出“千裡送君行”給唱的!

那麼大張旗鼓的走,别說言官要說嘴,就是來時路上那群狗一樣的東西都不能輕饒了他,還是得悄默聲地走,甩脫這群喧嚣擾攘的累贅走,不然,不出松江府就得鬧出事來。

定下主意,歇息一會兒,又了一眼客店廳堂的動靜,三變做個手勢讓龍湛随他一同翻窗。這貨多年的皮猴子,翻窗跳牆不在話下,幹兒子多年的江湖浪蕩,這類活計也挺純熟,兩人翻窗下地,悄悄牽出馬匹,走了有一段才翻身上馬,打馬便走,不敢想被他當鴿子放了的幹親們知道事情以後,日後要怎樣收場。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呗!

從松江府往北,越走越荒,越走越冷,别看已經是春月了,倒春寒冷起來也夠戗的。陸弘景和龍湛走得比來時謹慎多了,曉行夜住,甯願慢點兒走,也不要再露宿荒郊了。這天進了沖田城,剛到城門口便看見一張官榜,說是城裡鬧賊,張榜緝拿賊人之餘,也給城中百姓提個醒,讓各家各戶注意門戶,免得讓賊人得手,丢失财物事小,損失人口事大!

照這麼看來,這賊似乎還偷人?

陸弘景饒有興味地站在榜前仔仔細細看了榜上那賊人的模樣——面如重棗,眼如飛鳳,鼻如懸膽,雙眉入鬓,長髯飄飄……

這畫手大約是描神像的出身,筆畫疏闊,三兩筆居然描出一個關老爺來!

陸弘景邊看邊笑,笑完了一扽讓他笑得莫名其妙的龍湛,“走咯!”

夜裡睡下之前,三變壞笑着湊到龍湛耳邊說:“哎,夜裡怕是有人要來,别睡死了,不然我走了不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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