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的腳步邁出,然後節奏就急促起來,聲音逐漸遠去。
直到聽不見腳步聲,傅行簡才擡起頭來,“你們想把我安排到哪裡?”
“這個不急,你告訴顧曉了嗎?”高叔隔着電話屏幕問。
“我剛感染,父母還不知道。”傅行簡搖頭。
“成,你現在應該無法聯系到他們,一會我想想辦法告訴他們。”高叔撓了撓頭,傅行簡父母已經去參加半封閉的項目,這會傅行簡出事,也隻能是他多看着點。
他視線隐晦地在傅行簡身上來回打轉,傅家夫妻兩個,經常要出差或者參加封閉項目,傅行簡從小被送去嚴家,偶爾也會由他來養一段時間。
小時候的傅行簡,被寄養在别人家目送父母離開的時候,不見傷感,很是平靜。他剛才真有點不敢認那個試圖把人強留下來的人,是從小看到大的傅行簡。
許肆沖回房間收拾東西,她連折疊都懶得,直接一股腦往行李箱塞,好在她并沒有帶太多東西,半個小時過後她就站在留置區外等車。
隋星來的那條項鍊,她塞不進行李箱,隻能用手提着小箱子。
坐在車上,許肆删除留置區的網絡,打開李因的聊天框,糾結再三,還是發過去一條消息:“傅行簡感染,你要是還想繼續留下來加入研發,一切小心。”
對方立刻在輸入中,但一直沒發送出來。許肆沒管,關了手機看着車窗外發呆。
下車帶着行李回家,把行李箱扔客廳過後,許肆把自己甩在沙發上打開手機準備點外賣。
微信群簡直差點炸了。
封天南艾特她不下幾十次,滿屏幕的艾特和哈哈哈。
“她這會應該在車上,我去門口問過看守員,阿肆走了哦。”李因最新彈出來一條消息。
“反正她打開手機就能看見了,我才不管這麼多。我就知道得罪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整天拽得二萬八一樣,感染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封天南還在不停艾特許肆,“快說快說,誰那麼倒黴被傅行簡選中了?”
“我也好奇呢。”李因和封天南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把許肆的名字當成逗号在用。
……她不是很想承認她就是那個倒黴蛋,但她每周都要去探病一次,瞞不住李因的。
許肆不得不出來承認,“是我。”
群消息就此停滞不動,然後一個通話頁面彈出來,許肆剛點接通,足以和女鬼尖嘯媲美的笑聲響徹整個客廳。
許肆趕緊把手機音量調小,不然隔壁鄰居一會要敲門了。
“是你是你?傅行簡那麼倒黴看上你了?我的天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精彩了。”
封天南居然可以一邊高聲笑,一邊吐字清晰,說話連貫。許肆覺得封天南大學選錯專業了,她去當歌唱家應該比畫畫強。
“哪裡倒黴?”許肆有異議。剛才還是說被傅行簡看上的人倒黴,怎麼一轉眼變成看上她是傅行簡倒黴。
“别較真嘛,我高興起來就喜歡胡說八道,”封天南心情好,語氣又是那種癫狂散漫的樣子。
“仔細想想,是意料之中呢,畢竟阿肆和學長每天見面。”李因插入話題。
“别提了,”許肆歎氣,“我雖然從基地離開,但每周都還要去見一次傅行簡。”
“那順便可以來看看我呀,給我帶點東西怎麼樣?”李因笑着接話。
“行啊,你需要什麼就在星期六發給我,星期天我會帶給你。”既然每周都要去一次,代購也是順便的事。
電話那邊還聽見封天南在大跑,一聲咆哮,“大秋!許肆被放出來了。”
“不要跟阿姨說得我好像蹲過牢一樣。”許肆把手機拿遠了些。隔着電話她都能聽見封天南家的木質地闆咚咚響。
封天南哪天把别墅踩踏,許肆也不會意外的。
“哎呀,那你問小許明天要不要來家裡吃飯,讓你爸去開車接她過來。”電話那邊傳來大秋的聲音。
對此封天南的反應是,“聽見沒,明天上午等老鶴接你,後天你再回家。”
“阿姨明明不是這麼說的吧?”許肆拆穿封天南當面篡改的行為。
“有什麼關系,請你吃三頓飯,你還賺了。地址發過來。”封天南滿不在乎。
“真好呢,我都羨慕了。”還在基地的李因發出羨慕的感歎。
“我還沒問你呢,給你發信息,轉眼封天南就知道了。”許肆就等着李因冒頭。
“因為她和學長有沖突,一直氣鼓鼓的嘛,我隻是想讓室友開心啊。”李因的語氣完全聽不出愧疚,還是帶笑的。
“你這人…你不是很崇拜傅行簡嗎?”許肆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阿南知道了,也隻能自己開心一下,不能打電話或者當面對學長做什麼,沒關系的。”李因的話完全是粉飾。
“她願意告訴我還算好的,你隻告訴她我都沒問你什麼意思呢?”封天南半路橫截話題,“一個宿舍的,以前你和艾鸢走得近,現在你和李因說悄悄話,什麼意思,你友情排号把我排最後是吧?”
…汗流浃背。許肆對這種問題毫無還手之力,她發給李因是因為李因要留下來等着做研究,而藥研部負責人傅行簡已經感染。
她想讓李因做好心理準備啊!
但封天南這麼一問,感覺怪怪的。
不知道怎麼回答的許肆,隻得轉移話題,“明天我會去你家的,手機沒電了,我要收拾家裡,挂了。”
好險,差點手機電量就低于90了。
她果然還是不擅長和這群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