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飛快壓下了這撮不聽話的毛,并沾了點水來封印它。
所以,他今天就是頂着這撮呆毛到處晃悠嗎?
那很崩潰了。
*
上午十點到達外包公司,并與對方高層初步寒暄。
十點半開戰略合作會議。
注:重點明确質量要求和合作範圍邊界
……
季年習慣性确認了一遍應帶的資料與行程安排。
昨天晚上季年找到了一部好看的番,一不小心就看完了。起床又起得早,睡眠時間嚴重不足。
剛剛在休息室裡沒睡好,季年打算現在好好補個覺。
“裴總,季助理?”
這聲音磁沉慵懶,像撥動貝斯時發出的音符。
裴時安微微颔首,惜字如金地說了句“你好”。
季年拿眼罩的手一抖,心裡暗罵道:煩死了。
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簡直小的可憐,走哪都能碰到陸雲澈。
不懂就問,陸雲澈是什麼随機刷新的npc嗎?
“陸總好。”
裴時安可以不善交際,沉默寡言,但作為助理他得替裴時安說。好歹是合作公司的老闆,總得客套幾句。
“您也是出差嗎?”
“不是,私人行程。”
陸雲澈擡眼望向季年的頭發,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季年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T-T
“那祝您一路順風,旅途愉快。”
陸雲澈輕笑一聲,輕飄飄的說了句:“謝謝。”
季年看着陸雲澈的背影慢慢變小,腹诽道:
我們最好再也不要遇見了。
*
晚上忙了一天的季年在酒店裡愉快的看番。
咚咚——咚咚——
季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幹淨整潔,西裝革履。
嗯……很好。
自從上次在家被撞見穿呆頭魚睡衣後,季年痛定思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開門前都會檢查着裝。
“季先生您好,您把身份證落在前台了。”
季年接過兩張身份證,向工作人員表示感謝。
今天來的有點晚,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急匆匆的,竟然把身份證忘了,幸好也沒出什麼大事。
現在還不到九點,季年準備把身份證給裴時安送過去。
結果去裴時安房間敲門也沒人回應。
季年突然很想吃夜宵,反正已經出門了,他正好下樓買點回來吃。
電梯壞了,在維修,季年隻能走樓梯。
“裴嶼,你也是來看他的嗎?”
???
這聲音怎麼聽怎麼熟悉,好像陸雲澈,但季年從沒聽過他以這樣正經還帶點懷念的語氣說話。
不确定,再聽聽。
O.O
“嗯,你不也是嗎?”
裴時安嗎?
他的啞巴老闆也學會用反問句了?
o.O?
“放過你自己吧。”
“他不會想看到這樣的你。”
感覺有大瓜诶。
季年突然想起自己提議和雲海合作時,裴時安微變的神色。
雖然裴時安平時沉默寡言,但在合作會議上多少也會叭叭幾句意思意思。可之前去雲海的時候,基本上全程都是季年在叭叭叭,裴時安就像個人機,隻負責簽字握手。
“我早就走出來了。”
“希望是吧。”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
季年透過樓梯的間隙去看他們。
隻見裴時安藏在樓梯的陰影下,一向挺拔的身影莫名有些頹廢。
陸雲澈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擋住身後冷冷的月光,面色在黑暗中暈染成化不開的墨。
陸雲澈:“一起去嗎?”
裴時安:“不了,你先走吧。”
陸雲澈走了之後,裴時安卻仍然僵在那裡。
月光透過窗戶漫溢在大理石地闆上,卻怎麼也夠不着裴時安。
我嘞個去。
這麼有宿命感的嗎?
OWO
季年終于在這一刻,有了點這世界是個小說城的荒謬感。
季年在腦海裡把關于裴時安的小說翻的嘩嘩作響,卻怎麼也找不到兩人之間的聯系。
好奇的心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心機子哇一直摸你肚子。(真相隻有一個!)
他們之間絕對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勾當(劃掉)過往。
季年感覺此刻已經叼上煙鬥,穿上鬥篷,化身季·福爾摩·名偵探柯·年。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時安終于起身,推開門,或許是在黑暗中呆久了,光竟也如刀子般割痛了他的眼。
在季年的視角裡,開門的那一瞬,裴時安整個人都好像被光線穿透,模糊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