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天寒地凍,這般寒冷的天氣,浴桶裡的湯藥怕是早就沒了熱氣。
沈玄滿臉歉意,“是我疏忽了。我這就讓芙蓉再去熬些,多添些滾燙的熱水,保準讓您泡起來暖烘烘的。”
朕已經叫芙蓉準備好了。” 蕭瀾淵剛看見沈玄回來,便打發剛歇下不到一刻鐘的芙蓉再次前往浴房。
說話間,她緩緩坐起身,朝着沈玄伸出一隻手。原本上前兩步的玉桃見狀,十分識趣地退了回去。
沈玄瞧了瞧玉桃那心安理得當起甩手掌櫃的模樣,又看看錦榻上氣定神閑的女帝。心中不禁暗自腹诽,敢情她們倆這是把自己當成伺候人的婢女了?
乾華宮内殿寬敞,布局精巧,依次分為雅室、寝室和浴房。
浴房與寝室相通,用一扇屏風作為隔斷。
沈玄扶着蕭瀾淵進入浴房。
浴房内,藥香萦繞,熱氣袅袅,似蒙上一層薄紗。
芙蓉已依吩咐往浴桶中添足了熱水,見女帝踏入浴房,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禮,而後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女帝有個習慣,沐浴時,不喜有人侍候,尤其是在寬衣解帶時。
蕭瀾淵見芙蓉已經退了出去,沈玄卻一動不動,便開口說道:“你先出去,朕稍後喚你進來。”
真不知道這女帝有什麼好害羞的,脫個衣服就要把人往外趕。
沈玄不走,隻是側了側身,意思是我不看你,嘴裡卻嘀咕道:“你身上還有哪處是我沒見過的?害什麼臊?”
蕭瀾淵聽到這句話,解寝衣的手一抖。
沈玄眼尖,捕捉到了這細微的動作,眼角餘光不着痕迹地掃了過去。
下一刻 ,就是女帝生冷的聲音:“出去。”
“就不出。”沈玄蠻橫回道,“萬一你腳滑,摔進浴桶裡淹死了怎麼辦?這個罪責該算在我頭上呢,還是怪你自己?”
沈玄話糙理不糙,說得不是沒有道理。
女帝身體虛弱,現在身邊不能沒有人。芙蓉已經出去了,沈玄執意留下,實則是出于一片好心。
可這話聽到蕭瀾淵耳中,卻讓她氣得想殺人,但她又無力反駁,隻能咬着牙,憋着一肚子悶氣。
沈玄慢悠悠的背過身,從腰間拿出針包,提醒蕭瀾淵,“再不進去,水可就要涼了啊!我不看你就是。”
約莫過了一刻鐘,沈玄聽到浴桶中傳來輕微的水波攪動聲,接着,便聽到蕭瀾淵悶聲吐出的三個字:“可以了。”
沈玄轉過身,隻見浴桶的水面上飄着一層花瓣,旁邊還放着三兩個火爐,烘得沈玄的額頭滲出了一層薄薄汗珠。
沈玄走上前,撥開針包,放到桌案上。取出幾枚金針,漆黑的雙眸在女帝如同羊脂玉般的肩頭掃過。
目光定在女帝左肩上那塊紅梅胎記上,不知為何,這胎記比上次見到時,更加的紅豔奪目了。
上次擔心蕭瀾淵無法适應這解毒之法,她隻給她試了幾針。
女帝怕疼,估摸着今日這些針紮到她身上,她想讓她死的心都有。
唉,好人難當!
沈玄暗自歎了口氣,剛擡手準備施針。
浴房外忽然闖入一道哭聲。
仔細一聽,這聲音,好像是百合。
沈玄瞬間頓住,迅速收起手中的金針,對蕭瀾淵說道:“你且先泡着,我去看看。
内殿。
百合見到沈玄,着急地鞠躬行禮,擦着眼淚道:“娘娘……娘娘不好了。”
薛雨跟在百合身後,大大咧咧地跑了進來。
她一臉的茫然,先是瞅瞅百合,又将目光轉向沈玄,心裡直犯嘀咕:娘娘這不是好好的嗎,哪裡不好了?
沈玄見百合這副模樣,心知一定是出事了,問道:“出了什麼事?”
“是錦書出事了,娘娘快去救救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