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聽聞錦書出事,心急如焚,顧不上許多,給蕭瀾淵扔下一句“等我回來。”後,便跟着百合朝禦花園跑去。
途中,百合氣喘籲籲,将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沈玄。
原來就在方才她與錦書從浣洗坊取完衣裳,回玄清宮的路上,途經禦花園時,正巧遇上了呂樂丹等人。
那呂樂丹見到錦書就仿佛見到了眼中釘似的,二話不說,差使嬷嬷和宮女将錦書強行抓了起來。就在禦花園衆目睽睽之下,折磨起她來。
百合本能上前阻攔,還被汪嬷嬷扇了一記耳光。無奈之下,這才跑到乾華宮向沈玄求助的。
沈玄聽完,眉心緊蹙,指尖掐進掌心。
這呂樂丹真是不知悔改,前幾日蕭瀾淵才在承光殿宮宴上訓斥過她,這才沒過幾天,她就将那天的事抛到了九霄雲外了?
相必是知道蕭瀾淵暈倒,一直沒有上朝,她父親暫代朝政,就以為天下是她家的了,便又開始嚣張起來。
“琰後娘娘,當心腳下雪滑。”
薛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收起那副沒心沒肺的摸樣,緊緊跟在沈玄的身後。
沈玄加快腳步,白色大氅卷着風雪,急促的呼吸間,紅唇哈出一團團白色霧氣。
剛踏入禦花園,一陣尖銳的打罵聲便傳入耳中。
凝眸看去,隻見錦書被兩個粗壯的宮女死死按在地上,頭發淩亂,短襖已被扒掉,貼身的衣衫也被撕扯得破爛不堪。大片肌膚裸露在外,布滿了青紫和血紅的鞭痕。
呂樂丹則站在一旁,臉上挂着驕橫又惡毒的笑容,邊撫摸着圓滾的孕肚,邊指揮着汪嬷嬷揮動手中的長鞭。
“給本宮往死裡打,要讓這賤婢牢牢記住,敢得罪本宮,往後見她一次,便打她一次!”
一旁的宮女們,臉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不時地附和着呂樂丹,“娘娘教訓得是,這種不知死活的賤婢,就該好好懲治一番。”
“就是,看她以後還敢不長眼。”
汪嬷嬷跟着說道:“你這忘恩負義的狗奴才,既是沖撞了太妃,今日就怪不得我教訓你不可了。”說罷,她繼續揚起手中長鞭,狠狠地鞭打着錦書。
“住手!”沈玄一聲怒喝,如平地驚雷,徒然打破這殘酷的場面。
嬷嬷聽到聲音,手中動作一頓,宮女也放開按住錦書身上的手。
呂樂丹轉過頭,看到來的是沈玄,嘴角蓦地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喲,這不是琰後娘娘嗎?怎麼,這賤婢剛沖撞了本宮,本宮教訓教訓她,娘娘有何意見?”
呂樂丹語氣輕佻,眼中滿是挑釁,走了兩步,鞋底堪堪踩在錦書趴伏在雪地裡的手背上,用力一碾。
沈玄驚愕地目光下滑,看着躺在地上虛弱不堪,滿臉淚痕的錦書,已是心疼不已。
她不能上手推開呂樂丹,隻能壓着一腔怒火,說道:“把你的腳收回去。”
“哎呀,踩着這賤婢的手了,真是髒了本宮的鞋。”呂樂丹慢悠悠地低頭看看錦書,嫌惡地收回腳,嘴角又是得意一揚。
沈玄讓薛雨和百合将錦書扶起,脫下身上白色大氅披到錦書身上。
自己則走到呂樂丹面前,目光如利刃般瞪着呂樂丹。
質問道:“呂太妃,你可知你在做什麼?錦書已是本宮的人了,你未經本宮允許,擅自抓人鞭打,你眼裡還有沒有這後宮的規矩了?”
呂樂丹不屑地哼了一聲:“規矩?在這後宮裡,本宮就是規矩。她一個小小婢女,竟敢對本宮不敬,擾了本宮腹中龍嗣,就該受罰。”
沈玄目光冷冷掃過呂樂丹身旁的宮女與嬷嬷。
隻見她們一行五六人,個個吃得膘肥體壯。錦書就算有一顆老虎膽,也不敢來沖撞她。
沈玄冷聲道:“既然如此,那你來說說,錦書是怎麼擾了你腹中龍嗣的?”
呂樂丹眼白向上一翻,竟義正言辭道:“本宮在禦花園散步,她見到本宮不但不行禮,還無視本宮。本宮叫住她,她竟突然沖上來推搡本宮?本宮腹中懷的可是先皇子嗣,你說她是不是——該打?”
呂樂丹說到後面,咬牙切齒,眸裡頓時升起一股陰狠勁。
百合和錦書聽到這般誣陷,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們已向太妃行了禮,隻是太妃讓汪嬷嬷攔着我們不讓走,還……”
錦書被打得快說不出話來,是百合在哭着解釋,她們剛才非常地小心謹慎,看見太妃,遠遠就行了禮,根本就碰不着太妃。
說她們推搡了太妃,那簡直就是強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不管百合如何為自己和錦書辯解,那些嬷嬷和宮女們都一緻口徑,叫嚷道:“就是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推了太妃娘娘,怎麼還不敢承認了?”
汪嬷嬷更是扯着嗓子道:“别以為找了新主子撐腰,就能不把老主子放在眼裡,這後宮還輪不到你們放肆!
她們七嘴八舌,說得有嘴巴有眼,不知情的人聽了,還真以為是百合和錦書推搡了呂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