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嗫喏着，小聲在一旁說：“也沒什麼……明天骨頭就長好了……”

德拉科抽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

多比則立刻痛苦地哀鳴，為哈利受傷而真心實意地難過：“哦偉大仁慈的哈利·波特，明明是多比犯了錯，他卻如此善良——”

豈不知德拉科更加生氣，喘着粗氣打斷了它的話。

“可你是主動地違反命令！你是馬爾福家的家養小精靈，你怎麼敢——”德拉科氣得幾乎要抽魔杖，“你應該感謝現在是在醫療翼，這兒不是個罰你的好地方！現在開始，别再自作主張，别再随意來學校裡！你讓馬爾福家威嚴掃地，好像我們說的話于你而言像空氣一樣不重要！”

他咬着牙沖多比抛下最後一句話：“回莊園去吧——爸爸媽媽今晚就會知道這件事的！”

哈利不明所以地被這句話逗笑了，因為它聽起來像是被寵壞的小孩向家長撒嬌賣癡的告狀。

可多比被這句話吓壞了。

在此之前它隻是為德拉科所說的“害慘了哈利”而愧疚不已，直到聽見這句話，它突然開始發抖，顫顫巍巍、哭哭啼啼地，尖叫着“砰”地一聲離開了學校。

哈利的笑收了回來。

“你爸爸會怎麼對它？”哈利問。

——罰它用腦袋砸碎幾個花瓶之類的吧。德拉科沒好氣地說：“你管不着！”

“既然它傷害的是我，我原諒它不就好了？”哈利想要為多比争取一下，“我聽它說，它之前不得不把手放在鍋上煎烤……這太殘忍了。”

德拉科從沒見過多比被這樣懲罰，而哈利看起來不像在說謊，那麼隻能是多比了——一隻能背叛主家的小精靈，說謊于它而言太簡單了。

“奉勸你别聽它說的話。”德拉科撇撇嘴，“它一定是在騙你，好賺得你的同情心。”

“我不覺得它在撒謊。”哈利皺着眉，語調變得低沉。

“我說了，不用你管。多比是我家的家養小精靈，是我家的财産，它生來就是為我們使用、生來就該服從聽話！”德拉科說，“怎麼，寬宏仁慈又偉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你要再拯救一位你的信徒了是嗎？！”

哈利緊緊咬住牙根。

“可惜了，這就是它的命運。能在馬爾福莊園而不是在霍格沃茲每天給你煮南瓜湯已經是梅林給予他的恩賜。”德拉科冷冷地說。

如果說剛剛還有一些德拉科在為自己出頭的錯覺，現在哈利完全清醒了。

上個學年陪伴他一道送走諾伯、邀請他去羅馬尼亞同遊、度過一個非常愉快的暑假，那隻不過是因為德拉科喜歡火龍，願意為了火龍與所有相關人員為善。

但他從來都是那個傲慢的、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小少爺，喜歡某樣東西會讓他展現出溫和的一面，但一旦脫離那些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他的冷血簡直讓人膽寒。

“你聽起來應該和薩拉查·斯萊特林很聊得來。”哈利說。

這顯然不是一句誇贊。

即便十分崇拜自家學院創始人，德拉科也能明白哈利話語中的尖銳和指責。

被哈利這樣說，德拉科第一反應是感到委屈——他明明隻是來處理一件自己家的家事、明明被背叛的人是他，憑什麼哈利要為了一個小精靈這樣說他？

他本想反唇相譏，可下一秒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轉過身來——他的視線聚焦在哈利的眼睛上，渾身緊繃甚至有些微微的發抖：“你什麼意思？”

哈利神色如常地抛出一記重錘：

“密室和你有關嗎？”

德拉科倒吸一口涼氣。

“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佯裝憤怒地甩了一下袍子，轉身就要離開。

哈利接着問：“否則怎麼多比說到那句的時候你就出現了？”他頓了頓，“别否認，前面的話你都聽見了，不然你不會知道開學時的事和今天的事都是它做的。”

德拉科猛地捏緊了拳頭——大事不妙。

“哼，它還跟你說它的手得放在鍋上煎烤呢！可見它十分擅長謊話！”德拉科仗着剛剛驗證過日記本的位置，準備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本就有些神經質的多比身上，“或許它隻是‘太緊張你的安危’了。”

“你是繼承人麼？”

德拉科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不屑地嗤笑一聲，狠狠地瞪了哈利一眼：“養好你的骨頭吧。”

[注]：标題來源于德國電影《竊聽風暴》，僅字面玩梗與電影劇情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