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陸!”弗雷德喊道,車子輕輕一震,觸到了地面。他們降落在一個破破爛爛的車庫旁邊,周圍是個小院子。
這裡似乎是個圍着石頭豬圈添建一些房間、拼湊出來的房子,有幾層樓那麼高,歪歪扭扭的。房頂上有四五根煙囪,屋前斜插着一個牌子,寫着“陋居”,幾隻褐色的肥雞在院子裡啄食。
“不怎麼樣吧。”羅恩撇撇嘴。
“太棒了!”哈利快樂地說着,羅恩的臉卻突然綠了。
“啊。”弗雷德說。
“天哪。”喬治說。
胖墩墩的莫麗·韋斯萊正從院子那頭快步走來,雞兒四散奔逃。因為已經準備好出發,她換下了圍裙,套上一件陳舊的魔法袍,魔杖就插在她的衣服兜裡。她叉着腰,朝着四個孩子怒吼道:“沒留條子!車也沒了!我都急瘋了,你們想到過嗎?本來就為哈利的失蹤焦頭爛額——”
哈利聽到這裡愧疚地縮了縮脖子。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緊張、着急過!比爾、查理和珀西從沒出過這種事兒……”
“模範珀西。”弗雷德嘟囔道。
“你該學學他的樣兒!”韋斯萊夫人戳着弗雷德的胸口嚷道。而不遠處正是端正坐在屋裡等待他們回來的珀西·韋斯萊,聽到母親念到他的名字,珀西朝哈利微笑揮了揮手。
羅恩、弗雷德和喬治站在外邊挨訓,哈利出于好心也陪伴着朋友。就在他們越發無所适從的時候,赫敏和納威提着他們的行李從陋居裡出來了。
“哈利!”赫敏無意間打斷了莫麗的訓斥,解救衆人于水火,得到羅恩一個熱淚盈眶的感動眼神,但她更關心哈利的安全,畢竟他已經失蹤了好幾天,“你怎麼樣?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沒有如約來站台與我們相見呢!我們所有人在那兒等了你快一整天……”
“哦,我……”哈利撓撓頭發,試圖将自己在女貞路受的罪輕描淡寫地帶過,“我犯了點兒錯,姨媽和姨父叫我在房間裡反省。”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回信呢?”赫敏難過地說,“我還給你寄了生日禮物,我以為你會喜歡的,可你一直沒有回複。”
羅恩在一旁作證說:“我也是,我給你起碼寄了十來封信,你一次也沒看嗎?”
“是啊,我也是一樣。”納威也附和地點頭。
哈利這才慢半拍地意識到自己的暑假并不是沒有朋友關心,而是因為一隻家養小精靈對他的過度保護而失去了他們的消息。這真是個暖心的消息。
“我想應該是因為多比……”他輕聲解釋,“一隻家養小精靈。它擔心我出事,不希望我去霍格沃茲上學……”
“什麼?!”羅恩也跟着壓低了聲音,不可思議地抱怨。
“哈利,”莫麗·韋斯萊手中捏着幾個行李,站在陋居的院子門口,“真高興見到你!你的行李在哪兒?”
哈利張口結舌,因為他也不知道馬爾福先生有沒有幫他把行李帶出來。
但弗雷德可不管那些,他回答:“我們和老馬爾福來了一個漂亮的裡應外合——我們帶走哈利!”
“老馬爾福帶走他的行李!”喬治接着說。
莫麗頭疼地閉了閉眼:“哦,天哪。”
這時院子外邊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哈利來了嗎?”
一個瘦瘦的、有些謝頂的紅頭發男人穿着一件綠色的長袍,風塵仆仆地跑了過來,正是剛放假那天在站台上見過的亞瑟·韋斯萊。這時候房間裡的珀西也提着自己和金妮的行李出來了,金妮跟在他的身後,一看到哈利就立刻害羞地低下了頭。
“是的,我剛到,韋斯萊先生。”哈利回答。
鑒于他們并非第一次見面,亞瑟沒有再更多地寒暄,他急匆匆地回家,就是因為聽說哈利來了。他分擔走一部分行李,喘着粗氣宣布:“讓我們快些出發吧!門鑰匙很快就要生效了,晚了就來不及了。”
“去哪兒?”莫麗拉扯着一大家子,跟着亞瑟一道邊朝外走邊詫異地問:“不是說從陋居出發嗎?”
亞瑟提起這個就生氣:“因為馬爾福一家!他們渾身上下都是做作的精緻,嫌來陋居的小路不夠‘漂亮’,待在鎮上的酒館不肯走了——”
哈利一邊跟上大家的腳步,一邊環顧四周。他搖搖頭,真誠覺得這條小路很漂亮。
陋居離鎮上步行需要一點時間,但好在馬爾福一家不至于大張旗鼓地準備在麻瓜村民面前使用門鑰匙,此刻衣着體面的一家三口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這條小路的路口上等着他們。
“你們實在太慢了!”德拉科皺着眉頭對哈利說,“波特,你去了哪裡?我們本來下午就該出發了,就因為你,爸爸還得去魔法部把門鑰匙的生效時間推——”
詹姆斯捏了德拉科的肩膀一下,制止了他不禮貌的問話。
“無妨。”他觑了一眼沒什麼耐心的納西莎,不願再在這些事情上多做糾纏,“波特先生,這是你的行李。”
哈利趕忙走上前接過那些被詹姆斯的縮小咒弄得像玩具似的行李。
“你的魔杖。”詹姆斯又從口袋裡掏哈利的冬青木魔杖,“它很重要,盡可能别再讓它離開你了。”
“是的,謝謝您,馬爾福先生。”哈利點點頭,感謝地接過。
一旁看着這一幕的德拉科撇撇嘴,誇張地模仿着哈利拘謹的表情。不過他的得意也沒有持續太久,就被詹姆斯拍了拍背:“注意儀态。”他收回了幼稚的嘲諷,變得和哈利一樣拘謹。
哈利反而放松了許多,綠色的眼睛裡盛滿了亮晶晶的笑意。
“對了,沒能當面說有些可惜,希望現在補上也不遲。”詹姆斯說,“生日快樂,波特先生。”
“謝謝!”哈利提到這個就更加高興,“您送的禮物太棒了!”
詹姆斯眨了眨眼,否認說:“那是德拉科送你的。”
“好吧。”哈利猶豫地看了看翻着白眼的德拉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斷又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