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澤被馬車外面的說話聲吵醒,把窗簾掀開一道縫看出去,就見寂無雲、顧城和皇甫臻時正在遠處跟幾個陌生人告别。
此時正值秋老虎肆虐,清晨也挺悶熱,其他人都還是一副輕衣薄衫的夏裝打扮,隻有寂無雲仿佛早早入冬了一般披上了貂皮大氅,談笑間還時不時咳嗽幾聲。
琴澤不由皺起眉頭,心想,不會吧,才不過兩炷香的功夫沒見就病了?
幾個人很快告别完畢,該上車的上車,該送行的人送行。
寂無雲鑽進馬車,一看見琴澤,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琴澤了然一笑,躺回柔軟的毛皮墊子上,閉目養神。
馬車跑起來,一件厚重的大氅落在琴澤頭上。
“你穿着這麼個東西不得熱死?”琴澤不慌不忙從大氅下面露出腦袋,看着寂無雲。
寂無雲喝起茶,眉梢翹了翹。
琴澤的心突地就漏跳了一下,心說非得弄得别人神魂颠倒的你才滿意。卻不想這一走神竟忘了要說什麼,正回想,就聽寂無雲道,“若是冷,就叫他們取被子來。”
大氅當真暖和,還帶着寂無雲的體溫和他身上的氣味。琴澤往裡縮了縮身子,多聞了聞,“多虧你,以後我再不用打赤腳了。你不欠我什麼。”
寂無雲擺弄着茶具,笑而不答。
天黑的時候,馬車出了城,駛入荒野之中。一行人找了處避風之地露宿。
荒郊野外夜裡比白天冷得多,點起篝火,吃過幹糧,所有人都圍着火堆取暖。童鸢羅和蘇清水負責給大夥燙酒斟酒。
幾杯酒下肚,琴澤就覺得臉發燙,正迷糊犯困,就聽見有人大喊了一聲,“什麼人!”
樹叢中發出一陣細細嗦嗦的響聲,跳出來一個黑衣人。
一時間氣氛緊張起來,周圍靜得隻剩下柴火燃燒的噼啪聲。隻見衆目睽睽之下,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臉來。
顧城和皇甫臻時交換了一下眼色,這不是飛鶴堡少堡主陸麒麼。
“陸少堡主别來無恙。”寂無雲先打破沉默,淡淡問候了一句。
“寂兄。”陸麒抱拳一禮。
“呵呵,”寂無雲低頭撥弄篝火,笑道,“不敢當。寂某好像與少堡主并無往來,何時親近到以兄弟相稱了?”
意識到自己好像不受歡迎,陸麒尴尬地笑了笑,又一抱拳,“陸某唐突,還請寂教主見諒。”
他話音剛落,寂無雲就感到身邊兩道鋒利的視線射向自己,好像恨不得在自己臉上戳兩個洞,不由地唇角微揚,問道,“陸少堡主遠道而來所謂何事?”
陸麒似乎松了口氣,“實不相瞞,陸某此番是來求援的。”
“哦?”寂無雲佯裝要扭頭卻隻是活動了下脖子,盯在臉上的視線立刻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