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允和組員分配完小組作業,正say goodbye,看到她以後眼睛都亮了起來,甜甜地叫了一聲學姐。
“你今天不是沒課嗎,怎麼來學校了?”
“親愛的,一起過年啊!”
陶斯允臉上的表情瞬間由驚訝變成了驚喜,甚至還有點想哭,内心的感動全部變成了說不出口的酸澀。
中午,趙一然拉着她去了華人街。
陶斯允很少來這邊,因為這裡有國内的一切,會讓人格外想家。
從進了中國超市,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漢字,這兒盯盯,那兒看看,思鄉之情全寄托在一個眼神裡了。
“親愛的,你知道你現在的目光有多貪婪嗎?”趙一然手上拿了瓶蚝油,身體誇張得抖了抖,“像是要把漢字全吞進肚子裡一樣,你感受到沒有,‘趙一然’三個字在瑟瑟發抖。”
陶斯允被她說得不好意思:“來法國以後,這是我覺得最親切的地方了。”
趙一然拍拍她的肩,一副資深留子過來人的口氣對她說:“待幾年就習慣了,我剛來的時候也這樣,一天恨不得給我媽打八百個電話,慢慢就好了。诶,我們明天包餃子,你喜歡吃什麼餡兒的?”
“牛肉香菇。”
“OK,”趙一然在手機備忘錄裡記下食材,“牛肉香菇,素三鮮,芹菜肉,今年我們包這三種餡兒的餃子。”
陶斯允以為學姐這是有意遷就她的口味,于是立馬說:“不用麻煩了,我不挑的,吃什麼都可以。”
“沒關系,不麻煩,我和周餘每年都包兩種餡的,我喜歡吃芹菜肉餡,他愛吃素餃子。”
“哦,那好吧。”
認識這幾個月以來,她和周餘的接觸其實并不多。
基本上都是和趙一然有關。
趙一然本科的專業課教授是個特别難搞的人,如今剛好教陶斯允。由于那門課的考試通過率特别低,所以有時候陶斯允會因為課業的事情去找她幫忙。
周餘很少在家,至少陶斯允每周六去公寓找趙一然的時候沒有見過他。
偶爾有兩次,她走的時候比較晚了,兩人在門口碰到,簡單打個招呼,僅此而已。
過年那天,三個人一人端着盤餃子,像電線上的小鳥一樣坐成了一排,全都目不轉睛地盯着筆記本電腦屏幕,邊吃飯邊津津有味地看着春節聯歡晚會。
一個個節目登上了熱搜,被一部分網友嫌棄毫無新意,無聊透頂。可對于留學生這個群體來說卻是他們在異國他鄉僅能感受到的年味。
……
後來,趙一然偶然得知陶斯允的二房東室友晚上經常帶一些男男女女回家整宿開party,于是就讓她搬到公寓和他們一起合租。
“這套房子是我租下來的,之前就我和周餘,還有另一個女生住,去年那個女生畢業回國了。嗯,怎麼說呢,由于上一個室友的某些行為實在太過奇葩,你懂的。”趙一然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和周餘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所以我們很怕再遇到她那種人,就懶得找新室友了,不過姐姐喜歡你,非常願意你搬進來。”
陶斯允猶豫了一下,“那……你室友同意嗎?”
會不會不太方便……
“怎麼會不同意。”趙一然不以為意道:“周餘要是不同意的話就讓他搬出去住好了~”
“……啊?哦。”
趙一然見她這模樣,忽然反應了過來,“喂,親愛的,你該不會以為我和他是一對吧?”
陶斯允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嗯……一開始覺得是。”
趙一然扶額,一臉被誤會的尴尬,“拜托,我和他一點CP感都沒有好不好,而且他這人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嗯,我知道了。”
……
後來,趙一然去了米蘭,陶斯允一直住到研究生畢業,她和周餘當了快五年的室友,兩個人在趙一然走後一起度過了三個新年。
三個人有一個微信群,趙一然離巴黎之後他們就很少在群裡聊天了,陶斯允本想把這張照片轉發到群裡,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沒有這個必要,說不定周餘已經給趙一然發過了,再發一遍的話顯得她多此一舉。
陶斯允把那張拍立得照片點了保存,猶豫幾秒,回複他:【新年快樂】
随後,周餘發來兩個字:【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