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期末周了,我哪兒還抽得出空啊!也不知道她們幾個是怎麼選的時間,太不貼心了。”
陶斯允有點失望,“好吧……”
“實在不行你就等到學校開放日的時候再去呗,反正也沒多久了,着什麼急。”
“那也行。”
李歡抓了把頭發,哀嚎道:“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當我醒來看到枕頭上的貝蒂、克裡斯蒂娜、戴安娜……以及發王詹妮弗統統離我而去以後我是什麼心情。一定是最近熬夜熬的,臉上都長了一顆痘痘。按照目前這個新陳代謝的速度,大約等到明年冬天我就能攢夠做一頂假發的頭發了,多餘的還能做成假發片。”李歡手機開着微信視頻一邊痛心疾首地和陶斯允聊起了自己短命的發王,一邊奮筆疾書。突然她咬着筆杆一臉嚴肅地看着鏡頭,眨了眨眼,話鋒一轉:“那天他倆真手挽手看電影去了啊?”
“……”陶斯允趴在沙發上輕輕歎了口氣,“我說你的重點是不是跑偏了,你不是一向都不怎麼關注向怡芃嗎?怎麼現在倒問起她的八卦來了。”
“嘁!我可沒那閑工夫八卦她,我隻是意外。沒想到這兩個我讨厭多年的人居然真的湊一塊了。”李歡默默翻了個白眼,繼續埋頭寫字:“上次同學聚會我怎麼就沒看出點端倪呢,看來這麼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不過張奇能追到向怡芃我也真是沒想到,他們這個組合……怎麼說呢,從高中起就給我一種雙面龜和小美美的既視感,你懂嗎?”
一個舔,一個吊。
舔狗舔了多年,終于給自己舔出了一個名分,硬是舔成了正果。
不容易,仔細想想還挺勵志的。
這說明了一個問題:人還是貴在堅持。
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
人在任何時候都要有夢想,萬一哪一天見鬼了呢?!
這些事情都是說不準的。
“……不至于吧,就因為張奇撿漏保送滬大的事?這都過去多久了,再說了,人家第二名順位而上,名正言順啊。”
“不是保送的事,我有那麼小心眼嗎,我就是看不上他那個人的做事風格。我跟你說,你别看他表面不善言辭,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其實特别喜歡在背後搞小動作,就是個頂級男綠茶,婊得一批,人送外号‘找茬班班長’。高中三年,因為他,每周年級的班長例會我都特别不想去參加。”
能讓李歡煩成這樣的人也是世間少有,陶斯允不免對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好奇起來,“所以他到底幹什麼惹到你了?”
“愛給老師打小報告呗,一個男的整天叽叽歪歪的,說到這兒我就來氣。”李歡憤憤地扔了筆,開始細數當年遭受過的傷害:“還有,他們班的人事兒都可多了,還愛抱團,隻要一輪到他們值周,就各種找茬,到處扣分,還老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故意針對别的班,然後他們六班流動紅旗拿到手軟。我永遠忘不了他把我們班衛生分扣完了以後,班主任發配我打掃女廁所的那一個星期,那簡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絕望的五天……當時還是高三沖刺階段!他倒是被保送了不用參加高考。”
“好吧。”
陶斯允對班長的遭遇深表同情,然而還沒等她同情完,李歡又提起來了一件關于她的事——
“你還記不記得高三剛開學,你回學校辦事那天,因為沒校服,被幾個牛逼哄哄的值周生攔着半天都不讓進校,攔你的就是他們班的人。”
“……”
那時候陶斯允已經開始集訓了,按理來說,藝考生集訓需要去學校提交一份離校申請書,然後走一套流程就完了,但她的情況又比較特殊,學籍在京浮,集訓完直接就回京浮考試了,不會再繼續留在一中。
所以過程相對複雜些。
由于各地教育局的要求不同,京浮那邊又通知她去學校補辦一些相應的手續。
她是下午去的學校,沒穿校服不讓進。
那年滬西一中剛開學校服就改款換新了,她一個馬上就要離校的借讀生根本就沒有新校服,舊校服又在她暑假回京浮的那段時間被和秦如吵完架的嚴芷如給毀得不成樣子。
好說歹說解釋了半天,那幾個值周生還是攔着她不讓進去。
陶斯允無奈,隻能給還在路上的李歡發了條求助消息。
結果沒想到,她先等到的卻是許霁。
許霁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了下來給她。
陶斯允穿着極不合身,明顯大了好幾個号的校服,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許霁身後,大搖大擺就進了學校……
其實她心裡多少是有一點忐忑的,因為她穿了一條與校褲顔色反差巨大的牛仔褲,而且校牌還是他的名字,一看就是混進來的。
大概因為是刷許霁的臉,幾個值周生這回倒是沒說什麼,都很有“默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她進去了。
……
“歡歡,我就有點想不通,你說向怡芃是不是吃錯藥了,她沒事加我微信做什麼?我們以前甚至連Q.Q都沒有互加過。”
“嗐,這有什麼想不通的,她肯定是年底了任務還沒完成,到處拉人沖業務,然後平時有事沒事就發點什麼理财之類的消息,要不就騷擾你辦信用卡。”
原來如此。
陶斯允不禁感慨萬千:果然每個人畢業進入了社會,走上工作崗位以後都會被現實磨平所有的棱角,就連一向和她不怎麼對付的孔雀公主都像變了個人,為了五鬥米不得不折腰,竟然主動對她示好。
“開放日應該在元旦前,你問問許霁吧,看他有沒有空陪你去。”李歡咬着筆杆,思忖幾秒,自言自語道:“反正我覺得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