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許霁渾身脫力地躺在床上，登上許久沒上的Q.Q，盯着陶斯允的灰色頭像看了很久，然後不知道第多少次點進了她的空間。

整整一個下午，他哪兒也沒去，隻想把自己的空閑時間全部都浪費在關于她的事上。

陶斯允以前很少發動态，連說說都沒有幾條，空間裡隻有她轉載的一些好玩的日志。

其中有幾篇是那些年Q.Q空間裡非常流行的測試題，根據問題從四個選項裡選擇你的答案，然後測試出你的性格适合養哪種小動物。

她在評論區裡說自己明明喜歡博美，可測出來卻是阿拉斯加，雖然大隻了一點，但小時候也很萌，超級可愛。

那些非常幼稚的測試題，現在看來就是哄小孩玩兒的，她卻轉載了好幾篇，題目大差不差，可測出來的答案五花八門……

一會兒是适合養哪一種小動物，一會兒是适合去哪個國家旅遊，一會兒又是适合學什麼語言……

也許是覺得無聊，但又不想做别的事，許霁破天荒地測試了一下，沒想到測出來也是阿拉斯加。

他看着那個一模一樣的答案遲疑了許久，最後删掉了來訪記錄，像曾經的每一次那樣，悄悄抹掉了自己來過的痕迹。

***

第二天酒醒了以後，下午許霁和陳豐一起打網球，一番酣暢淋漓的運動下來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跟誰較勁呢，今天一點水也不放，你一專業的還真把我這個業餘選手當陪練了？”陳豐累得叫苦不疊，扔了手上的拍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似乎想起來什麼，用肩膀頂了頂他，興緻勃勃地問道：“哎，桃樂絲是誰啊？”

“……”

許霁正喝着水，聽到他的話忽然愣住了，跟個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定了好幾秒，目光極為保留地看了他一眼。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陳豐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

不會這麼寸剛好問到了他的大動脈上了吧？

倒黴催的……

許霁面無表情地捏緊了手裡的塑料瓶，喝空的礦泉水瓶被他的那雙手捏得不停發出咯吱咯吱，扭曲到了極緻的聲音。

陳豐聽着十分難受，笑容一僵，無辜地攤了攤手：“得得得，我錯了還不行嗎？别這麼看着我，怪吓人的，就是随便問問，正常人誰還沒個好奇心了。”

許霁默不作聲地擰緊瓶蓋，随手把捏扁的塑料瓶扔到了一邊，往後一倒，直接躺了下來。

夕陽緩緩下沉，眼看天色逐漸變暗，地上這人卻是毫無動靜，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單純的不想搭理他。

偌大的網球場上無比安靜，再過一會兒就能看到星星了……

陳豐擡頭望天，在心裡歎了無數口氣，就在他準備歎第N+1口氣的時候，沉默了半天的人終于開口了。

許霁淡聲道：“你沒童年麼？”

“啊？”

許霁睜開眼，用一種近乎鄙視的目光輕輕在他臉上掃了一眼，然後悄然收回視線，不以為意道：“沒看過《魔兵傳奇》？”

“……看過啊！”陳豐兩手向後撐着地，反應過來以後都快被他這個企圖蒙混過關的借口給氣笑了，“啧，别打岔，我問的是《魔兵傳奇》裡的桃樂絲嗎？我問的明明是你的‘桃樂絲’好不好，扯哪兒去了你，诶，話說你是銀太還是阿爾維斯？”

許霁後腦勺枕着胳膊，沒搭理他的話。

刷了會兒手機，看到萌萌以前的主人在朋友圈發了幾張它媽媽的照片。

那是一隻黑十字阿拉斯加，毛色很漂亮，簡直就是放大版的萌萌。

許霁大腦放空，眼睛盯着照片想了些别的。

就在他測出和陶斯允一模一樣的答案的那天下午，他偶然刷到了朋友轉發幫阿拉斯加找主人的消息。

許霁忽然覺得這個“巧合”是繼上午在地鐵上認錯人之後上天的再一次有意為之。

雖然聽起來挺扯的，并且作為領養理由來說也相當牽強。

但那些都不重要。

當天晚上，許霁就買了去南澤的機票。

***

陶斯允在家休養了幾天，連家門都沒出過。

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扭到腳以後就跟半殘了一樣，走哪兒都不方便。

“哎，時間過得真夠快的！掐指一算，李老師的孩子馬上都該上小學了吧，我記得當時還刷到她發的婚紗照了，第二年她就火速生了小孩，我帶着全班同學的祝福去醫院看她，就好像是昨天的事一樣。”

“那你這次真的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