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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商陸愕然擡頭,這冠羽明明對她毫無情義,連成親的理由都是因為臉,怎麼會親自繡婚服?誰信呢。
冠羽突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紀商陸眼都不眨一下:“邬崖。”
冠羽點點頭,手一動,手中出現了一支筆,空中徑直浮現一張紙,她手腕輕轉,寫下一個個泛着金光的字。
“……”
紀商陸瞪大眼睛。這妖怪這麼講究,還寫婚書?!
冠羽寫到最後時,筆尖微頓,擡眸看她,似是在說:“哪個邬哪個崖?”
紀商陸心一動,從容答道:“‘巫古靈山’的巫,‘天涯海角’的涯。”
冠羽點點頭,落下這幾筆後,那婚書化為一道流光落入她手中。“這婚書,待大婚禮成,本王再交于你。”她将那婚書拂過紀商陸的臉,留下微涼的觸覺,“本王先去準備了,若有不懂的地方,可請教二十一郎。”
紀商陸嘴角抽了抽,敷衍地點頭。這勞什子的婚書,反正最後也到不了她手上。
“是。”二十一拘禮恭送冠羽離開。
待冠羽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紀商陸剛要松一口氣,腦海中突然炸開了一道聲音,“小圓兒!你怎麼回事,怎麼又叫人給欺負了?”
另一道嗡嗡的男聲響起,“什麼又……她明明是裝的。”
紀商陸身體猛地一僵。整個人呆住了。手指不自覺地摸上左耳的耳墜,這聲音……是阿鸢和阿煦!
他們還活着!
阿鸢和阿煦是寄居于她耳墜中的靈體,從她有記憶以來便存在。說是兩個人,其實是一個靈體裡的雙重人格,活潑開朗的阿鸢和不太愛說話的阿煦。但自從她十年前強行破開耳墜上的封印後,他們就再未出現過。她還以為……
“太好了,你們還在。”識海内,紀商陸的聲音有些發顫。
“嘻嘻,我們當然還在啦。”阿鸢輕快的聲音又響起,“就是之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睡過去了。剛醒了有一會兒了。看你演得正起勁,就沒出聲哈哈哈。”
紀商陸的臉蹭地一下紅了,急忙轉移話題道:“那你們怎麼會……”
阿鸢知道她要問什麼,解釋道:“具體怎麼醒的我們也不太清楚。隻是你解開耳墜上的封印後,我們就恢複了一些意識……”
“說起這個,小圓兒,你還敢解開封印啊,都快急死我了,你體内的靈力暴亂,差點炸了知道嗎?要不是後面體内忽然湧入的那一股靈力,你……”
“一股靈力?”
“對啊,我們也是偷偷吸了一點那股靈力,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消化完,這才完全醒了過來。”
誰的靈力?紀商陸蹙眉。她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哎呀,小圓兒你就别糾結了,能醒過來就好了嘛。”
“嘿,也是。”想不清楚的事,紀商陸也不糾結,“不過,你們能不能從我身體裡借出一點靈力給我啊?一點點也行。”
“不行。”阿煦斬釘截鐵地拒絕,“你先前又解開了封印,現在你耳墜内的身體才恢複……”
“你娘知道了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阿鸢插嘴道,語氣裡帶着幾分幸災樂禍。
紀商陸頓時垮下了一張臉,正欲争辯,忽然間察覺一道視線。擡頭看過去,二十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面前,正若有所思地注視她。
“二十二弟是身體不舒服嗎?”他關切地問道,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怎麼臉色這般奇怪?”一會兒紅一會兒黑的,好不精彩。
紀商陸這才想起來還有他在,讪讪一笑道:“沒有沒有。”
二十一微微點頭,溫聲提醒道:“二哥性子就是這般,以後莫要同他計較,免得吃虧。”
好說好說。反正以後也見不到他那張臭臉。紀商陸點點頭,随口胡扯道:“對了,怎麼方才怎麼沒見到一哥呀?”才一個老二就這麼嚣張,那一豈不是更不得了了。
二十一微微愣了愣,神色有些嚴肅,壓低聲音道:“切記莫要在大王面前提起一哥。”
“啊?”紀商陸本來就随便問問而已,他這麼一說反倒是勾起了她的興趣了。
莫非有什麼愛恨情仇、恨海情天的往事?
“一哥已經……”二十一聲音更輕了,帶着幾分諱莫如深,“不在了。”
紀商陸眼中燃起的熊熊八卦之氣瞬間熄滅。原來是死了啊,沒意思。
她還是早點想辦法溜之大吉為妙吧。
“好吧,”她轉移話題道,“那你再同我說說婚禮的流程呗,我需要做什麼?到時候要到哪裡……”
“邬哥,咱們是要去哪兒啊?”一個半大個子的小孩兒仰起臉,頂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疑惑的地問道。
“這鬼地方出又出不去,還能怎麼辦……”邬崖低頭一看,那小孩兒的臉肉嘟嘟的,走起路來一顫一顫,頓覺手癢難耐,用手戳了戳小孩軟乎乎的肉臉,手感極好,索性雙手齊上,将那圓臉揉扁搓圓,心滿意足後才賤兮兮開口道:“當然是找你小娘小爹還有和小哥啦。”
他這話剛一說完,一把劍直接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梆梆往他腦袋上敲。
“仙官,我錯了。”邬崖抱頭亂躲。
身旁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這劍甚有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