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一句話要乘以四。
面對眼前這一衆吃驚臉,孫晟粗略掃一遍,反問:“今日除了田桑不在,你們不覺得還少了個人嗎?”
幾人面面相觑,良久,“啊!“羊韮忽然一把抓住白果果的胳胳膊,“阿,阿,阿葵,阿葵好像也一整日沒見了!難道她……怎麼辦?祖父和母親定以為阿葵和我在一塊兒呢,待會兒回去我怎麼交代!她會去哪兒呢?“
“她跟田桑在一塊兒,她們失蹤的事先不說,你回去就說我母親留她跟田桑再孫家過夜,幫忙準備分發給四鄰的端陽節禮,未雨帶果子和丫頭去孫家暫住,回去知道該怎麼說嗎?”
孫晟沒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他們也沒多猶豫,因為孫晟從小到大的風評都很好,那張臉天生就寫着‘靠譜’兩個字,尤其是他嚴肅的時候,更顯威嚴,于是其餘人各走各路,孫晟和未風則連夜騎馬往縣城奔馳。
進了城,主仆兩個随便啃了兩個胡餅,就找了間客舍留宿。
“郎君,你怎麼确定明日田桑會來此?”未風翹腳坐在窗桓上,卯勁扯一口胡餅,透過窗縫盯着街對面吵吵嚷嚷、人來人往的大金賭坊問。
“不确定。”孫晟閉着雙眼,合衣躺在榻上,一臉難色。
未風走回來,利索再咬一口胡餅,往案幾上取一杯水一飲而盡,“不确定!?那你……”未風看自家郎君臉色不好,沒敢在問下去。
“她走前拿了英英生前最愛的布偶雞。”孫晟又說。
布偶雞是王麻子的女兒英英最喜愛的個玩偶,時她娘用粗麻布塞了稻殼縫的,走哪兒帶哪兒,所以大家都知道,也是方才孫晟複勘王麻子家時發現少了的那樣東西。
未風不解,“她來賭坊賭錢帶隻雞做甚?“
孫晟愣了片刻,睜眼坐起,走到窗邊往街對面看過去,複又回頭看着未風,聲氣突然變得柔軟,“她不是來賭的!”說完輕歎口氣,接着又說:“王麻子就是在這個賭坊出的事!”
未風兩眼一瞪,指着窗外,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忘了上次丫頭落井那回,”說到此,孫晟嘴角輕揚,臉上驟露出半分欣賞的顔色,“她腦殘、粗俗無禮、舉止怪誕、貪财、壞心眼一堆,她……”孫晟一說起田桑的壞話就滔滔不絕,直到對上未風那雙難以置信的小眼神才又調轉話頭,“她諸般劣迹,卻獨有那麼一個好處,她護短,為人仗義,心也軟……”
未風依舊頂着那雙難以置信的小眼神,毫無違和的打斷他,“這,些是一個好處?”
孫晟急了,“她她她,我我我,你你……”
“打住,每次一說她你就急,這麼些年你跟誰這麼急過!别'你我她”了,說說眼下那個她想要幹嘛,明日我也好有個應對。
“孫晟感覺被放過,松了口氣,立刻乖乖說出他的猜測,“我猜她是要混進那大金賭坊去搞點事!“
未風想了想,“你是說她要搞點事情讓那賭坊關門?她有那本事嗎?而且,她去搞事情,帶隻雞幹嘛?“
孫晟一聽,居然忍不住笑了,再次望向窗外,“都說她一堆壞心眼了,“又忽然一頓,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将窗戶的撐杆撤下,轉身道:“她帶着英英的愛物,是要去牢裡送王麻子最後一程!”
隔天一早,街市上就開始鬧鬧哄哄,由于賭坊都是晚間正業,所以要午後才會開門,于是孫晟主仆就在客舍裡找了個視野開闊又能俯瞰大金賭坊的位置,守株待兔。
今日,安複縣城上空飄着一坨好大的白雲,雲當了大半陽光,使得縣城倍感涼爽,風有意無意的吹來吹去,孫晟盯得眼痛時不經意擡頭,猛然發現,頭頂那坨雲竟被吹成個桑葉狀,正當他煩悶時,街頭一個粉頭玉面,一路搭讪過往年輕女郎的輕佻小白臉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