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
“你不要休息,孩子也不要休息?”
齊少虞扭過頭,“哦,所以你有了孩子就忘了爹。”
“……”
忍不了了,裴知予趁他不注意從他枕頭底下抽出幾本書,薄薄的,但封面色彩鮮豔,一猜就知道講什麼的。
一天天的,就是看這些話本,看得腦子都不着調了,冷不丁就要說上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堵住她的嘴。
“這書我替你保管。”
齊少虞見自己的私藏被她找到,還被奪了過去,又氣又急,伸手就要搶回來。“還我,這是我的東西。”
裴知予手高高舉起,另一隻手虛攏着他的腰,成心逗他,“以後還說不說這些奇怪的話了?”
“不說了我就還你。”
齊少虞悶不吭聲,一個起身,就把話本夠到,從她手裡使勁拽出來,再度藏回懷裡。
他一臉得意洋洋,“我這叫防患于未然,得先讓你知道我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
話本裡說了,婚後一個樣,生娃後又是一個模樣,就這裡面的男主人公給女主生了五個娃。婚前甜甜蜜蜜,婚後渾渾噩噩,生了娃後更是滿臉滄桑,一把屎一把尿把娃帶大後,妻主還嫌棄自己身材發福,找了外室,一天到晚不着家。
慘不忍睹。
裴知予聽他神采飛揚、眉飛色舞、聲情并茂地介紹一通,嘴角抽了抽,默默道:“你這叫孕期焦慮。”而且還是非常嚴重的那種。
齊少虞纏着她,非要得到她的回答。
“你會嗎?你會嗎?你會嗎?”
等不及裴知予回答,齊少虞捂着心口,搶先說:“哦,妻主你不回答我,所以是我們之間的感情淡了嗎?”然後埋在裴知予肩頭,誇誇一頓哭。
至于眼淚?裴知予倒沒感受到有濕意,隻有他故意将氣息噴在她耳邊,實在克制不住憋笑,使得她肩膀也跟着一直震顫。
裴知予仰頭望向床頂,一臉生無可戀,她的夫郎,魔怔了,誰能來救救她?
————
京城裴家。
裴二叔踩着腳上的白絨毯,觸感極好,“真的死了?”
侍從抱着手:“漢洲來信,派了刺客前去,領回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屍。”
中書令已身死的消息,京城的大街小巷如今都在讨論此事,甚至開始有不少的茶肆書館酒樓開課講書,論一論這肱骨之臣如何一夕淪入地獄的。
裴二叔:“驗明身份沒有?”
侍從待在門外,并未進屋,“身形比例和穿着的服飾應是裴大人無疑。”
裴二叔摸摸下巴,半信半疑:“那文華那裡呢?養了她這麼久,也是時候起作用了。”
侍從搖搖頭,“小人還未收到飛鴿傳書。”
陸續不斷的消息一直停到半個月前,之後便杳無音訊。
裴二叔聽言,愣怔了一瞬,後而端起一抹笑:“瞧,這不就是個消息,我那侄女早就金蟬脫殼了。”
文華啊文華,終究還是狠不下心,既不願背棄跟了很久的裴知予,又不能違抗他的指令,最後甯願自己赴死。
别人的身形再像,哪有一直跟在裴知予身邊,對她知根知底的文華能以假亂真。
可惜了,這麼好用的棋,就這樣廢了。
真是枉費他一番栽培。
裴二叔穿上鞋,走出屋外,背着手仰望着萬裡無雲的天際,“去吧,把消息帶到東宮。”
“是——”
侍從走後,裴二叔擡起酒壺,倒了杯酒,洋洋灑灑潑在地面,“阿姐,你一個人不要怕,馬上就會有人來陪你了。”
酒水四濺, “不要來怨我,這是你們欠我的,該還。”
“這裴家,也該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