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正納悶着，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一瞬間，所有人都朝門看過去。

隻有化妝師還在兢兢業業畫眉，畫完後，引起動靜的少女也走到了她旁邊。

化妝師不經意一瞥，眸光頓住。

作為一名混迹娛樂圈的高級化妝師，常年服務于各大頂流和古偶演員，不少明星出圈的造型都經由她之手，被不少明星抛來橄榄枝。以她的眼光來看，面前的少女顔值不低，沒有整過容，眉眼間透着青澀，氣質卻很幹淨。

她被浸淫在娛樂圈太久，見過太多的濃妝豔抹，這樣别緻的幹淨讓她眼前一亮。

剛剛讓她眼前一亮的，是喬昭。

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第二個。

北徐是什麼風水寶地嗎？

姜滿淨沒有注意到旁人的眼神，徑直走到喬昭身邊，有個助理忍不住出聲：“門上不是貼着請勿打擾的牌子嗎？”

姜滿淨頓了頓：“我來也算打擾嗎？”

“不算，”喬昭唇角輕彎：“我都等你好久了。”

這是化妝師自進來後，看到她的第一抹笑。

姜滿淨：“她們是你請來的嗎？”

“我爸爸請來的，”喬昭笑意不達眼底：“他一貫愛用的把戲，向别人證明對我有多上心。”

化妝師：“……”

姜滿淨點頭，目光迷戀地看着她：“今天真的好漂亮。”

喬昭透着鏡子瞥她，挑了挑眉。

姜滿淨捂着心口，誇張地倒在椅子上：“我要死了。”

喬昭：“…….”

化完妝，她讓其他無關的人員都走掉，頃刻間休息室剩她們兩個人。

喬昭抱着禮裙，進去隔間換衣服。

不一會兒，她出來。

姜滿淨坐在沙發上，狀似不經意瞥了眼，然後視線就轉不回去了。

由于平日裡大家都穿得校服，冬日降臨，更是裡一層外一層，裹得很嚴實。喬昭一向是校服扣子扣最上面那顆，除了炎日，很少露膚。

在家裡也是如此。

姜滿淨第一次，被大面積的冷白晃了眼。

禮裙仿若量身定制般，柔軟的布料貼着她冷白的肌膚，裙子遠看是如墨的深黑，走近了看是深藍，泛着冷冷清清的光，如深海之底。

喬昭眉目如雪，身材還未褪去青澀，兩處腰窩已經顯現出些許性感，她唇角挂着淺淡的笑意，優雅而漂亮，仿若深海中的美人魚。

令人挪不開眼。

喬昭随意她打量着，拿起了桌上的稿子，輕輕敲了敲她的手腕：“走了。”

姜滿淨回神，連忙跟上。

此時禮堂幾千個座位幾乎被坐滿，台下聲音嘈雜一片，校長和幾個主任坐在首席位置。

喬昭和蘇慕緩步走至台前，說着晚會的開場白，在一片雷動的掌聲中，蘇慕報幕了第一個節目。

除了報幕，主持人多數時間是站在台下的暗處，喬昭忽然沒來由想起之前運動會頒獎，姜滿淨當時也是站在這裡。

想到這裡，喬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光随意地掃着座位席。

台上在表演什麼節目，姜滿淨從未注意過，她眸光落在那處昏暗。

少女的身影模糊不清，依稀能辨别出她的側臉輪廓，不一會兒，她拿着話筒上台，随着有光落在她身上，注意力被她盡數攫取。

亭亭玉立，氣質優雅而矜貴。

耳邊能聽到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喬昭今晚好漂亮啊！”

“說實話，她比節目更具有觀賞性。”

“這顔值，都可以出道當明星了。”

“天選之女啊，你說她有哪處是不完美的？”

….

姜滿淨起身，走到後台。

再過兩個節目就是她的表演。

二十多分鐘後。

喬昭緩緩走到台上，舉着話筒：“感謝舞者們的精彩演出，我們剛剛感受了震撼人心的舞蹈，接下來請閉上眼睛，跟随着輕快的歌聲一起陷入甜蜜的夢幻美夢中，讓我們有請高二一班姜滿淨。”

暗紅色的幕布在她身後緩緩升起。

話音落下同時，姜滿淨出現在她側後方。

姜滿淨坐在瓷白鋼琴前，墨色長發被白色的蝴蝶結點綴，她穿着曳曳拖地的白色長裙，裙尾是夢幻的粉色，細細的項鍊墜在鎖骨間。

整個人如同城堡裡的公主。

薄霧機默不作聲工作，徐徐吐出缭繞淡霧，很快鋪滿了整個舞台，她仿若置身于仙境雲端。

鋼琴上也被裝飾了淡粉色長紗，和一個可愛的星黛露玩偶。

她身後的屏幕上，是緩緩流動的粉色雲朵。

兩個人同時站在台上，一人站在台前，一人坐在鋼琴旁，沒有任何眼神接觸。

報完幕，喬昭本該退場，然而她多站了幾秒，在這幾秒時間裡，她擡起話筒：“祝願各位的love，比夏天熱烈，比日光耀眼。”

在她放下話筒那一瞬，鋼琴樂曲柔柔響起。

姜滿淨低眸，指尖在琴鍵上跳躍。

邊彈，邊對着鋼琴上的話筒唱。

-“We could leave the Christmas lights up 'til January”

-“This is our place we make the rules”

-“And there's a dazzling haze a mysterious way about you dear”

好似煙霧迷蒙，令人暈眩，讓我想起你，這感覺不可言說。

-“Can I go where you go”

我能否不離不棄随你到天涯海角。

-“Can we always be this close forever and ever”

我們能否永遠這般親密無間。

少女輕緩的歌聲混雜着甜蜜的鋼琴樂響在禮堂裡，令人如癡如醉。

她在發着光。

姜滿淨眼神隻定格在燈光照不到的暗處。

那裡站着喬昭。

衆目睽睽下。

姜滿淨唇角彎起，表白。

-“You're my my my my ——”

-“——lover”

你就是我的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