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淅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翻動魚串:"看火。"
季識拿着牌回來時,發現自己的位置被楊一帆占了。他正要往旁邊坐,嚴淅突然往旁邊挪了挪:"坐這兒。"
季識愣了一下,在嚴淅身邊坐下。
"玩什麼?"季識洗牌。
"真心話大冒險吧。"楊一帆壞笑,"輸的人要麼回答問題,要麼......"他指了指旁邊的香菜汁。
為了喝起來口感更加舒爽,楊一帆還新添加了苦瓜汁。
第一局,嚴淅輸了。
"選吧,"楊一帆晃着綠色的液體,"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我選大冒險。"嚴淅說,皺着眉端起杯子把綠色液體一飲而盡。
第二局,季識輸了。
“我也選大冒險。”喝完他都要苦yue了。
第三局楊一帆輸了。
此人十分自豪:“我選真心話,懷來問我吧。”
嚴淅和季識對視一眼,感覺這個二傻子沒有拷問的價值,平時根本藏不住話。
“你還是選大冒險吧。”
“嘿,你用強的?”楊一帆不悅,“快問。”
“……”問不出來,毫無興趣。
“好吧,那我幫你問。我喜歡誰啊?”楊一帆自問。
“不就那誰誰。”季識回答,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對,真聰明,就是周汀。”楊一帆反應過來,又不悅了,“每次就你兩保守得很,什麼都不說。”
“就那點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嚴淅說。
“我能知道什麼?每次一問你們就肉身成佛了,無欲無求。”楊一帆說,“我就不信你從小到大沒有喜歡過誰。”
“我問你呢!你看他幹嘛?”
嚴淅迅速收回瞟出去的目光:“我看天呢。”
對啊,他看他幹什麼,死眼睛就喜歡亂瞟。
他們擡頭看上去,在沒有光污染的鎮上,月彎如弓,夜空裡的星星彙聚成河,明滅可見。
這真心話大冒險還有意思嗎,沒有。
不如擡頭看看。
“奶奶,我們走了。”季識擠上小電驢。
奶奶探出頭:“你們注意安全,有空常來玩,家裡就我和老頭子悶得慌。”
“好勒,我們随叫随到。”
“奶奶再見!”
回去時天已經黑了,路燈閃着星芒。
嚴淅眯了眯眼:“你開慢點,我眼睛都吹幹了。”
“大哥,這老驢子馱三個人能多快啊?”楊一帆說,“你是不是眼睛感染了?”
“不會吧。”嚴淅想了想,他遊泳時一直帶着泳鏡。
“眼睛幹幹的有想哭的心情——”季識嚎一嗓子。
“你是否會像我一樣在想你——”
嚴淅:“……”
嚴淅回到家随便洗個澡就窩床上去了,累了一整天腦袋暈暈的。
再睜眼6:10。
完蛋了。
他趕緊爬起穿校服洗漱,隻覺腦袋裡像灌鉛了。
不會還沒睡好吧?昨天好像睡了挺久的。
來不及給自己的襪子搭配雙帥氣逼人的鞋,他點公雞了雙踩着去學校。
自行車踏闆都輪冒煙,正好趕到學校眼睜睜看着大門關上。
他第一次覺得上課鈴聲無比凄涼,其藝術效果直逼《二泉映月》。
“喲,今兒輪到你了?”門衛大爺笑着看他登記自己的名字。
“您别笑了……”
凄凄慘慘戚戚。
他隻後悔現在來不及回家裝病了。
他走回自己教室,付鑒知又蹲守在教室門口。
“遲到了3分鐘。如果你踩點到我興許還能放你一馬,但昨天才再三強調紀律你都要遲到,你是不是誠心沒把我的話放在眼裡?”
“我……”一陣頭腦風暴後,他也編不出什麼合理的理由。
“遲到3分鐘,去操場跑三圈沒意見吧?”
“沒。”嚴淅歎了口氣。
付鑒知警告教室裡的人:“你們成績什麼樣我現在先不管,我先把你們的作風一條一條地改過來。”
嚴淅跑了兩圈,本想着躲掉,卻瞥見自己教室一角。
他不确定付鑒知有沒有盯着。
他撐了撐眼皮眼皮回去上課,一下課他就像脫力一樣地趴桌上了。
“嚴哥威武!”一個同學走過來喝彩,“敢于挑戰權威,請收下小弟的膝蓋!”
“嚴哥太厲害了,早就看付扒皮不爽了!”
謝謝誇獎,我真為我自己遲到感到自豪。
“走走走,沒看見他想睡覺嗎?”王濤出聲揮趕。
這些人走之前還不忘陰陽幾句:“嚴大學霸怎麼這麼累啊,是昨天熬夜複習去了嗎?”
“……”
有毛病。
吳其成拿着試卷去找付鑒知問題目。
對于這種勤學好問的學生老師自然非常歡迎。
“還有什麼不懂的嗎?”
“沒有了……”吳其成猶豫。
付鑒知說:“沒事,你想問就說吧。”
吳其成小聲說:“老師,如果您聽到一些不好的話請别在意……”
意有所指。
“沒事,你先回去吧。”他溫聲說。
“噢。”吳其成拿着書出去了。
隔壁班老師打趣道:“付老師還是管的太緊了,這些費力不讨好的事還是算了,學習終歸是他們自己的事。”
付鑒知歎口氣:“我是用心良苦啊,他們不領情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