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哪到哪?那些爺們兒折磨起人來,可比我厲害多了,這麼要臉還想往上走?”劉媽媽坐在一旁,喝着茶,一臉嘲諷地望着她。
周鵲拿着小棍子,思索良久,方才又還給她。
劉媽媽接過小棍子,在她胸前戳了戳,周鵲站在那兒無動于衷。
劉媽媽喝了口茶:“你這脾氣,不像窮苦人家出來的。”
“媽媽說的沒錯,祖上富過,後來家道中落罷了。”周鵲解釋道。
百年世家傾塌,如今的她雖有些銀錢傍身,可與頂級世家相差甚遠,還時不時擔心被他們發現身份,随時殒命,豈止是家道中落,簡直是從雲間跌落谷底。
可周鵲不怕從頭再來,她要振興家族,要東山再起,要昔日榮光重回她身。
她沒什麼不能忍!
“今天練舞步,你若能在五天内,熟練掌握這支舞,那十日後的畫舫宴會上,我便将你獻給謝成業。”
周鵲眼眸一亮:“十日後?這麼快?”
“怎麼?知道時間緊了?教你再耍脾氣,耍着耍着前程都耍沒了。”劉媽媽譏諷地笑了笑。
一眨眼又是五天過去,周鵲每天練至亥時,夜半躺回榻上時,累得渾身都快散了架。
許多年沒吃過體力的苦,不過這幾日腦子倒是松快許多。
青梅熟練地從窗外翻進來。
周鵲聞聲爬了起來,就聽青梅低聲道:“謝成業明晚乘船抵達揚州,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人,此人行蹤隐秘,暫時查不到他們的消息。”
“京城人士?”周鵲眯眼問道。
青梅沉吟片刻,點頭道:“八成是!能讓謝成業這般謹慎應付的,定是八大世家之一,身份在他之上。”
謝成業雖是謝家長子,卻隻是庶子,身份在他之上的人,京城不多,但也不在少。
周鵲怕遇熟人,那可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能掌握的消息太少,周鵲能做的也很有限。
“這是主子您要的熏香。”青梅将香料盒子擱在桌案上。
周鵲微微颔首:“時辰不早,你也趕緊回去吧。”
“我留下替主子守夜。主子身上有紅痕?可是那劉媽媽幹的!”青梅一臉關切地湊上前來。
“不怪她,是我的問題!”周鵲長舒了口氣,向後躺下,“誰知道這賣笑的職業競争也這麼激烈,不練不行。”
青梅輕歎口氣:“當年咱們訓練時,也沒這麼嚴過。”
“當年咱是什麼背景,現在是什麼背景?能一樣嗎?”周鵲一針見血。
青梅點頭,主子話糙理不糙。
次日,天不亮,門就被敲響。
“雀兒,該起來練舞了!”是劉媽媽的聲音。
周鵲看向榻旁的青梅,青梅也正睡得迷糊,聽見聲音一骨碌坐了起來。
“這麼早就練舞?”青梅揉了揉眼睛,真是苦了主子了。
“雀兒?你在裡面跟誰說話呢?”劉媽媽不耐煩的聲音再次響起。
周鵲拍了拍青梅,示意她先走。
青梅身形輕巧地翻出了窗外,周鵲打着哈欠開了門:“劉媽媽,這麼早啊!”
“還早?剛收到消息,明晚謝大公子便要登船!你若練不成,大好的機會可就要錯過了!”劉媽媽趕緊催促道。
“不是五天後?怎麼還提前了?”周鵲的計劃被打亂,難免有些着急。
“貴人行事,自然是就着他們,難道讓他們就着你?”劉媽媽笑諷道。
周鵲點點頭:“有道理!媽媽,我今天想吃個肉包。”
“那不行,吃多了腰就肥了,還怎麼勾爺們兒?”劉媽媽說話間,直接上手摸了把周鵲的肚子。
摸完,她滿意地點頭:“現在這樣是正好,你可千萬别偷吃!”
周鵲有點苦悶。喝了點清粥,搭了兩根黃瓜,吃得她無比想念周家大膳房。
可惜,昔日輝煌不再,今朝小粥拌菜。
吃完早膳,周鵲被催着繼續練舞。
這舞步她雖記下了,可身體仍舊不夠協調,畢竟不是自幼習舞出生,别人十年磨一劍,她一劍磨三天,差别肯定不是一點兩點。
“媽媽,你看我明天……能登船吧?”周鵲笑着給劉媽媽遞了杯茶。
劉媽媽慢悠悠地接過:“你腦子不錯,舞步從不出錯,可惜練的時間太短,主舞肯定是不行,去當個伴舞勉強夠用。”
“至于登船後,你用什麼辦法讓謝大公子留下你,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看着劉媽媽滿臉深意的表情,周鵲默默豎起一個ok。
“這是什麼破手勢,我教你的蘭花指呢?”劉媽媽這個人有職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