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業張經理連忙吩咐其他幾位值班人員按不同方向尋找,自己則跟在傅斯決附近,喊着梁太太。
雨滴砸在樹葉之間,鞋底沾過潮濕的泥土,腳步聲也被淹沒,傅斯決大步朝樹林深處走,很快和體力不支的張經理拉開距離。
黑暗雨幕中隻有手機電筒的光,傅斯決敏銳看到一出草叢被踩過的痕迹,立刻沿着那道方向追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水開始淅淅瀝瀝下,傅斯決視線逐漸清明起來。
傅斯決喊:“梁清玫!”
樹林深處傳來動靜,傅斯決快走過去,嗓音輕顫:“梁清玫,是你嗎?”
“傅斯決,我在這兒!”
聲音從傅斯決身後傳來。
傅斯決轉過身,看到站在草叢深處的梁清玫。
米色毛絨外套脫下來裹着kiki,她隻穿着單薄的高領長袖,被雨水打濕得徹底,濕漉漉的貼合女人柔軟的身材曲線,白色褲腿沾滿泥土,膝蓋處更是重災區,被泥土弄髒到完全不能看。
她朝傅斯決揮手,沾有泥巴的臉上露出笑容:“我沒事,我找到kiki了。”
雨完全停下了。
樹林裡隻有水滴從葉面砸落到泥土裡的聲音,微弱的光從傅斯決身後掃來,一切都不甚明晰。
萬籁俱靜中,傅斯決看到了梁清玫。
“傅太太!終于找到你了!”
物業管家張經理欣喜喊出聲,擦着臉上的雨水,剛要邁腿,就看到面前傅斯決大步朝着梁清玫走去,黑色雨傘被無情扔在地面,抖落一傘面剔透的水珠。
傅斯決朝着梁清玫走去,走到她面前,用力抱住梁清玫,水生調香氣混合着雨水的潮濕,刹那間傾瀉向梁清玫,傅斯決垂着腦袋,滾燙的呼吸灑在她後脖頸,發梢的雨水順着滴落,差點讓梁清玫以為是他的眼淚。
“你沒事就好。”
傅斯決喃喃開口。
梁清玫有些懵。
她身上被雨水打濕,整個人凍得有些抖,但kiki狀态還算好,下雨後,kiki找到了一個樹洞,整個貓窩在裡面,梁清玫将還算幹爽的外套脫下來裹住kiki,抱着kiki往下山方向走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喊她。
出乎她意料,那人是傅斯決。
不過,也說不上意外,畢竟她會出來是因為kiki,傅斯決大概也是這個理由。
梁清玫眼睫顫動了幾下,開口安慰他:“嗯,我沒事。”
傅斯決隻抱了梁清玫三秒不到,松開她,将幹燥的外套取出來披在梁清玫身上,聲音沙啞冷靜:“穿上這個,你身上太冷了,待會兒回去抓緊洗澡,我給你沖感冒沖劑。”
梁清玫愣愣點頭。
原來傅斯決抱她是為了量體溫嗎?
“哦,好,其實沒那麼嚴重,我沒事,謝謝你來找我。”
“kiki給我抱。”傅斯決對梁清玫的話置若罔聞,抱過kiki,單手給梁清玫穿好外套,将拉鍊往上,拉到底,領子豎起,擋住從脖頸往裡灌的冷風。
外套是傅斯決的,穿在梁清玫身上很是寬松,她不得不卷起兩隻袖子,但溫暖讓梁清玫不去計較太多。
謝過其餘幾位來找她的人後,梁清玫跟着傅斯決回家。
路上,梁清玫才有空同傅斯決解釋:“是我的問題,我應該給你發個消息的,但kiki在發情期,擔心kiki遇到危險,就有點昏了腦袋,不過好在kiki沒事。”
對比梁清玫的話痨,傅斯決顯得沉默許多,他一隻手抱着kiki,一隻手拉着她,悶頭在前面帶路,但步伐并不快,足夠梁清玫忍受膝蓋上的疼痛。
隻是,比起膝蓋上的疼痛,當下這種沉默更讓梁清玫不自在。
雖說之前傅斯決話也不多,但不管多少,每次都會回複她,而不是現在這樣,一言不發,讓她覺得氣氛沉悶尴尬。
“你……啊切!”
梁清玫剛要開口,猛地打了個噴嚏,身體一哆嗦,傅斯決握着她的手收緊,掌心溫度順着傳遞給她。
傅斯決懷裡的kiki喵了一聲,探着圓腦袋往梁清玫那邊瞄。
梁清玫注意到kiki的動作,揉揉kiki腦袋,笑:“你在擔心我呀,謝謝你哦,我沒事,不過下次下雨天不要亂跑,會讓人擔心的。”
kiki難得沒躲開,窩在傅斯決臂彎裡,仍由每日出門打獵給它帶食物下雨天救它的邪惡人類摸腦袋。
梁清玫仰頭看向傅斯決:“萬幸kiki躲得及時,沒有應激反應,很多小貓咪應激後救助不及時會死的,好在這周末就能給kiki進行絕育手術,不然kiki這樣往外亂跑我們也擔心。”
“那你呢?你跟着往外跑是為什麼?”
傅斯決驟然開口,嗓音啞得不像話,像是被雨水打濕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