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在一旁露出無奈的表情,心想這未免也太直接了。
弘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身邊的保镖,最終委婉拒絕道:“非常抱歉,今天家裡不太方便。”
“那,這個給你。”朝日從錢包裡取出一張名片,“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記住,無論是諾亞方舟還是神明,都會一直守護着你。”她溫柔地摸了摸男孩的頭,“遇到危險時,就叫出我的名字。因為‘朝日’代表着希望,隻要你呼喚,我一定會來到你身邊。”
“嗯,我一定會記得的,朝日姐姐。”男孩鄭重地将名片揣進衣兜,上車前又回過頭來,依依不舍地揮着手,“再見,星川姐姐,山川哥哥,還有偵探哥哥!謝謝你們今天的陪伴,我……我會想你們的!”他的聲音微微發顫,眼眶也泛紅,顯然對這次短暫的相遇充滿了不舍。
目送着兩輛車相繼離去,工藤新一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目光中帶着幾分深意,“那些人啊,與其說是保镖,倒不如說是嚴密的監視者呢。”
他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幾乎從未離開過澤田弘樹,這種過度的關注顯然超越了普通保镖的職責範圍。正常的保镖在執行任務時,應該是警惕地掃視着周圍的環境,随時準備應對任何潛在的危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保護者身上。
山川冷不丁出聲,“原來你也看出不對勁了。”
“那當然,我可是個偵探。”工藤新一眉梢挑起,眼睛裡躍動着不甘的火焰:“那些外國保镖聽不懂我們的對話......”
話音未落,朝日的身影已化作殘影掠過街角,“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麻煩你自己一個人回酒店了,大偵探!”
“喂喂——!”少年的呼喊被紐約夜風撕成碎片,轉眼間隻剩他自己被留在了原地,明明他還有重要的情報和計劃沒來得及分享。
四十層高樓的鋼鐵森林間
“那、那邊是不是有人影!”
“我親眼看見他們從那棟樓——直接跳到對面去了!”
“不要命了?”
“重點不是這個!”戴棒球帽的年輕人突然抓住同伴胳膊,“那棟和這棟的間距...超過三十米吧?普通人連助跑都不可能——”
遠處霓虹招牌的紫光掃過山川眉骨下的陰影:“朝日醬,不對勁。”
星川看着地面上紛紛向上望的人群,肯定道,“我們被看見了。”栗色長發被夜風掀起,“就算看不清面容,這種關注度也會妨礙行動。”
朝日攥着天台邊緣的鐵絲網,指節泛出青白,“可如果我們這麼輕易被看見,那些保镖沒道理看不見弘樹身上的妖怪。”
星川凝視着陌生都市的鋼鐵血管,夜幕下的曼哈頓在霓虹中舒展脊背。“阿美莉卡啊......我們的規則似乎在這裡不起作用。”
鐵絲網突然發出刺耳的震顫——朝日的拳頭砸在圍欄上:“再拖下去那孩子就......”
山川望着朝日繃緊的下颌線說,“要是一直處于被看見的狀态,我們就算追上了也無濟于事。”
星川突然握住神明滲血的右手,凝視着她的雙眼,“我們唯一能做的......隻有等待。”
山川将手輕輕搭在她肩上,“等那個孩子召喚我們。”
“如果他沒有召喚我們呢?”朝日的聲音很輕,但誰都能聽清她的顫抖。
“不要陷在過去,”星川的掌心驟然收緊,“别學人類那套救世主情結,就算是你也承載不了所有因果。"
碎發遮住了朝日眼底翻湧的暗潮,“我不想他死,他才十歲。”
“那就踩油門往前沖吧。”山川的話語如同夜空中閃過的流星,他轉着不知從哪摸出來的美分硬币,銀光在指尖翻飛如蝶,“神明大人可否實現我的願望呢——大鬧紐約,聽起來就很不錯。”
“你剛才可不是這個态度!”星川大聲呵斥道。
“沒辦法嘛,”山川的指尖輕輕抵住唇邊,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唇角卻揚起一個與往日無異的慵懶弧度,“我可舍不得我的神明大人露出那樣的表情啊。”
可熟悉他的人卻在那雙總含三分戲谑的下垂眼裡,讀出了凜冬寒潭般的決絕。
“大不了被警察帶走後我們再從審訊室趁機溜出去。
就是少不了上一次紐約日報了。
也不知道其他神明會怎麼笑話我們。
朝日醬你可要擋在前面維護我們,那些嘲笑你就一個人受着吧。”
“馬上綠燈了,快去吧,誰讓我攤上你這麼個不靠譜的神明。”星川輕輕敲了下朝日的腦袋,狀似生氣地說道。
“踩油門嗎?”朝日低笑出聲,“永不刹車——”尾音淹沒在汽車發動的引擎聲中。
“星器,山器。”
稱器顯身。
神明将格.洛.克.手.槍别在腰間,劍鋒在樓宇間劃出月牙般的寒芒,獵獵長風掀起風衣下擺,“我一個人露臉就足夠了——”畢竟萩原研二你還有親人朋友在這世上啊,星川你也最不喜歡抛頭露面了。
她淩空掠過兩棟摩天大樓,即将踏上第三棟樓體的瞬間,濃墨般的黑暗突然吞噬視網膜,蓄勢待發的肌肉在虛空裡徒然繃緊。
失重的身軀急速下墜,槍.械與長劍淩空相撞,濺起一串金屬悲鳴。
“朝日醬!!!”
撕心裂肺的呼喊淹沒在鼎沸人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