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都是隊友，開玩笑的。”董克順坡下。

“你怎麼不跟同齡人開玩笑？你怎麼不叫人司機爸爸？”陸機說。

“哎，也行，我墳就在鲸落墓地。”司機在前面接腔，絲毫不擔心乘客在黑車裡打起來。

兩小時後車開到墓地邊上，這裡沒有路燈和花束。碑林下沒有屍體也沒有骨灰，甚至算不上衣冠冢，隻是一片帶着不詳色彩的禁地，少有祭拜者來這裡悼念舊人。

司機帶着他們找到了自己的碑，站在邊上給自己拍了張照，他執意要把照片發給衆人：“等我死了你們誰要是還活着就幫我把照片打印出來粘上去。”

“要死得比你早呢？”陸機問。

司機勾着他的肩膀沒管孫望在後面呸呸呸說：“那我幫你粘，有空來看看你。”

“行啊，大哥你跟我說說黃昏酒店怎麼回事。”陸機把自己的胳膊也架上去，很熟了一樣。

“現在變了，進去前吃飽點……你成年了吧？”司機問。

“19。”

“那沒事，吃飽點撸到精盡人亡，進去後什麼都别吃别亂睡覺。”司機說。

“就這樣？”陸機問。

“别以為多簡單似的，進去一百個人外面多九十九塊碑，小年輕自制力最差，要真破了戒就呆裡面别出來了，好歹能活着。”司機遞了支煙給陸機，陸機叼着跟他告了别。

臨時搭夥的隊伍就是一盤散沙，亂擰的麻繩，陸機他們并不打算透露伯勞的動向，直播組也有另外的打算，兵分兩路，蕭灼跟在指點江山的董克身後往他們那邊看了看。

第七排第三十四塊碑前，被踩過的積雪上又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伯勞殺手已經離開這裡，碑上刻着林熾兩個字，碑體已經發灰。

烏楚摸上碑石，搖了搖頭：“十年前過世的人，我找不到痕迹。”

他們又走到别處看了看才跟另一邊的直播組彙合。

“這裡好像沒别人，接下來我們去哪裡？”烏楚問孫望。

“應該已經走了吧，去……黃昏酒店還是再到别的地方轉轉？”孫望說。

“你不是B級異能第六感，問你啊，他們上哪裡知道去。”董克說。

孫望看到光屏左上角不斷攀升的熱度，咬了咬牙說：“去黃昏酒店，我剛剛試了好幾次，都顯示他在黃昏酒店。”

司機已經走了，陸機把煙拿了下來在指間把玩，黃昏酒店離得不遠，跨進失落洲時他脖子上的頸環閃了一下，線條流暢的白光蕩開無行的波場。

跟在他們身後的孫望哎了一聲，因為豈濁不讓拍沒追上來，隔着一段距離說：“兄弟大戶人家啊，一級頸環。”

直播三人組脖子上冒着紅光，佩戴的是二級頸環。

又是霧又是雪的陸機專心走路沒有接話，繞開一個三米高不知道什麼動物的黑影後霧氣逐漸變得稀薄，他們停在冷杉樹下。

烏楚和孫望都掰了一根樹枝，年輪寬松，烏楚拿手指比了比嗯？了一聲。

那邊的孫望同樣發出了疑惑的聲音，走了過來看烏楚的那截斷面。

“接近A級淪陷了，之前不是B級嗎？”孫望把斷面向直播間展示，然後頓在那裡猶豫。

［蜃石富翁送出隕石X5：孫哥上，我給你刷流星雨。］

［S028球草：别慌，接近A級又不是A級，去吧，這是你離A級最近的一次，隔壁龍傲天下次刷A級副本了。］

［hsb：慫了？你也就到這了，取關了。］

彈幕刷得飛快，熱度升到頂後因為他的僵持開始下降，孫望掐着手心背後冒汗，被熱度沖昏了頭腦。

“你們去嗎？”他看向另外五個人。

“怕什麼，去啊。”董克說。

除了他之外沒人表态，孫望順着頸環找到陸機，他一個人進蜃潮生還幾率太小，需要隊友。

“我們GN向來以人為本，命比名聲重要，要不你捐點錢給我們，我幫你勸勸我們隊長。”陸機說。

“你要多少？”孫望問。

陸機想了下，孫望這種中部主播賺得不算多，賺大頭的都是能進A級和S級的頭部，那幫人的觀衆等級高刷得狠。

“抽成吧，你這次直播收入的百分之三十怎麼樣，我們一人百分之十。”陸機搓了搓手指，這次規模大熱度高，勉強算A級也能分不少錢。

“行。”

“隊長我們進去吧～好嗎～他給我們捐款呢～為了偉大的環保事業，冒一點點險吧～”見他答應下來陸機立刻轉了個身面對豈濁，拖着腔講話，黑漆漆的瞳仁裡含着笑意。

“好。”離得太近豈濁怔了一下，迅速調整過來說。

孫望有點無語，他本來覺得百分之三十不貴，誰知道豈濁那麼好說話。

黃昏酒店占地面積大，餐飲區一幢樓，住宿區三幢樓，休閑娛樂區連着沙灘，粗略看過去比陸機高中的學校還要大。

酒店燈火輝煌，迎賓員穿着合身的西裝給他們開門。

顧州接過張連歌遞來的樹枝，交代隊員說：“A級淪陷，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