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抽他的和梁逸都承認李雲起的存在，現在豈濁不願意再當他的小貓咪，陸機沒有辦法再用員工的身份進入禁閉區，如果是用觀衆的身份進入不知道會不會變成大尾巴口水蜥蜴。

陸機把員工名冊翻到最後一頁，不管有沒有用，寫下異化體調查中心排查人員1号2号。

“我們是異化體調查中心的，負責追蹤一隻流竄異化體。”陸機掏出摩托駕駛證飛快地在她們面前一閃，有目擊者說在馬戲團附近看到過異化體，你們不要驚動任何人以免打草驚蛇，我們要進去排查。

陸機端正神色，往一身作戰服氣勢淩人的豈濁身邊一杵，加上之前表現出的對員工的了解像是特意打探過消息，還真把人糊弄了過去。

再進到馬戲團樓宴靠在牆邊不耐煩地甩着尾巴，絲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他的手臂上纏着一條淺黃色的蛇，嘶嘶吐着信子。陸機想上手摸，見豈濁盯着他擡起來的手看，怕他想起來算摸貓貓考官的賬擡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我等會兒帶牧甯犯規進禁閉區，你們什麼打算？”樓宴原本想讓陸機跟着自己，但牧甯提醒他陸機需要的不是短暫的庇護，是受傷和愈合。

“我們也進禁閉區，萬一有誰快挂了就殺那個粉毛複活。”陸機交代。

“行，你……”樓宴想囑咐幾句又覺得有些婆婆媽媽，而且大概是終于把陸機當成人來看重新審視了一番，他發現陸機其實比自己還要高上幾公分，不窩囊的時候臉帥身材好，穿着風衣像衣服架子。

“什麼？”陸機倒着退回來幾步聽他說話。

“你要是不想待21區可以跟我走。”樓宴一腳踢飛不知道誰扔的飲料瓶子說。

樓宴工作的地方一看就卷得要死，陸機不願意為了工作躺上冰冷的手術台，再說以樓宴的沖動程度，發現他是冒牌貨極有可能活撕了他。

“不了，我要跟濁哥去環保協會，是吧濁哥？”豈濁感覺到陸機别他肩膀的那一下，勉強嗯了一聲，陸機這人可能患有多動症，或許是學校裡帶出來的少年氣，邊界感極低。

對陸機來說确實是這樣，同學朋友間互穿衣服，别肩膀，坐腿上都是正常的事。但豈濁似乎很不适應，警告他：“别瞎動。”

“哦。”陸機熟門熟路往地下室走去，豈濁沉默地跟在他後面。

這地下室有些年頭，半新不舊，牆上有許多劃痕，要再碰到那粉毛，陸機打算把人綁了栓在邊上當重置器用，這回不巧，那轉角沒人，禁閉區十分安靜。

不對勁，陸機猛然回頭，鼻尖差點兒蹭到豈濁的嘴唇，不等他拉開距離，視線裡那放松的唇線一下抿緊，豈濁退開一步，臉上結了霜似的：“你又動什麼？”

又小發雷霆，陸機覺得豈濁是他見過最龜毛的beta，渾身都是逆鱗，但打不過，他忍氣吞聲：“抱歉，你走路沒聲音，我以為你跟丢了。”

這次他好好走路，做好了偷雞摸狗的打算，A區的大門卻是敞開的。準确來說連門都沒有，洞開的牆壁邊彩繪着粉色海豚，藍色水母，陸機摸着匕首的把手走了進去。

入目一個巨大空曠的幹涸水池，充當背景的寬闊牆壁漆成了深藍色，噴塗着豔麗珊瑚，海龜，蝠鲼，遊魚群，觀衆席的台階下印着褪色的“保護海洋動物”。

除卻這些沒有一個活物，梁逸不在這裡，養病的紅海豚也不見蹤影，陸機用他優異的視力掃了一圈，确定連隻耗子也沒有，整個A區就他和豈濁兩條人。

“走吧。”陸機決定去梁逸說的那個儲藏室，他找了一圈并沒有暗門，兩個高大的男人在裡面有些擠，陸機生怕再碰到那beta，十分刻意動作詭異且僵硬地避讓，餘光裡豈濁的眉毛又擰了起來。

啧，真難伺候。陸機艱難地走到門背後，那裡畫了一條海豚，海豚吻部前端凹進去一塊，看樣子是一隻脹氣河豚的形狀。

陸機從貨架上拉出玩具箱倒騰，不一會兒掏出一個河豚玩具，嵌進凹槽裡剛剛好。

門後的海豚頂着圓圓滾的河豚遊動起來，陸機眼前一黑，心想晚飯沒吃低血糖犯了，下意識去扶牆，腰上一緊，一隻有力的胳膊輕易地托住了他。

“謝”字沒出口，接力點憑空消失，陸機結實地摔在地上，瘦骨嶙峋的手撐着地面，一截毛燥的粉色長發從他肩頭垂落在眼前。

“？！”

“濁哥？”陸機慌忙站了起來，目測他離地面的距離，最多一米七五，他變成了那矮個病秧子。

陸機難以接受，下意識找同伴，他現在身處A區，水池是滿的，池邊半趴着一個美人。

粉色卷發，睫毛長嘴唇潤，眼波含水，像是受了天大委屈，露出的赤裸半身皮膚白得發粉，水珠滑落留下蜿蜒痕迹，陸機的心髒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濁哥？”陸機透過那層水靈靈的眸光看到美人眼底的不情願，這死樣他太熟了。

“嗯。”美人應了一聲，陸機往池邊走去：“你怎麼待水裡。”

随着他的靠近，晃動的水面下顯現出一段粗壯的粉色東西，陸機猜到了什麼，呼吸不由急促起來，美人肌理分明的腰腹下是一條大概兩米長的粉魚尾。

陸機腦子裡嗡一聲響，他濁哥成姐姐了，鈴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微微凸起的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