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警告哈他，陸機又去揉它粉嫩的肉墊，拎起來強行親了一口，發出啵的一聲。

小貓頓時炸了毛，尾巴炸成雞毛撣子，陸機沒管它的掙紮，拉開拉鍊把它塞進外套裡，拿上匕首輕聲說：“裡面暖和，乖乖的，爸爸教你打獵。”

陸機要殺掉一個C級激活避谶，首選江浪。

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馬戲團裡的觀衆散了，員工也已經歇下。爆閃的燈光熄滅後走廊裡隻剩幾處昏黃的應急光源。

豈濁不在外面，陸機編好鬼話敲了敲隔壁的掉漆木門，沒有人應聲。他輕手輕腳把門推開，兩張窄床上都是空的。

三個人同時消失，陸機合理懷疑他們搞小團體，那就難殺了，陸機沒有把握。小貓在衣服裡亂動，陸機怕它悶死揪着它的腦袋卡在領口給它透氣，思忖着要不隔日再殺。

那也不能空手而歸，陸機沿着牆邊走熟悉路線，在腦海裡演練着怎麼把人弄死。他的目标是江浪，對比之下江浪蠢得明目張膽，好殺一些，等有了“避谶”再殺江濤，杠上豈濁也算有點準備。

陸機記仇，頭一回被人按着跪氣得要死，兀自給标槍兄弟判了死刑，豈濁緩刑，主要是打不過和長得好，美貌在他那有點豁免權。

繞完一圈陸機走到欄杆邊往下看，貓轉動小腦袋跟着看，似乎在好奇陸機要做什麼。五層有高空項目，幾根繃直的鋼索連接兩頭，餘光裡一個黑黢黢的影子正從四樓的樓梯拐角往上走。

從身形上看應該是江浪或者江濤，陸機當即揣着兜往樓下晃，把人堵在五樓說：“我的貓會後空翻，看看？”

“什麼？”江浪搞不懂他抽的哪門子風，正煩找不到江濤，又記着車上的仇推了陸機一把，但他這會兒沒心思找茬臉色很臭問道，“看到江濤沒有？”

“我說他剛站那幹嘛呢，估計是找你。”陸機伸手指了下五樓的中段，吹着口哨往下走。

“你幹什麼去？”江浪用力扯住陸機的手臂，面露疑色。

“不……不幹嘛啊，我膽子那麼小，就下去看看。”陸機說着又往下邁了一步。

“看屁看，跟我過來！”江浪摸不準豈濁站在哪邊，但他知道陸機絕對不敢單獨行動，那他避開自己急着走多半是跟豈濁勾搭上了要吃獨食。

江浪拽着不情不願的陸機走到他指的地方問：“人呢？”

“他剛剛在那，走了吧，快點，我要下樓了。”陸機靠在牆上示意鋼索的出口，那裡為了方便進出有一米寬沒設欄杆。

江浪闆着臉走到出口處往下看，除了隐隐約約的器械沒半個人影，他不耐煩地轉頭看向陸機，迎接他的卻是一抹雪亮的刀光。

陸機不知何時從牆上起來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反握着匕首，鋒利的刀鋒從江浪右眼球橫貫着削斷鼻梁劃破左眼球。江浪的慘叫還沒出口，冰冷的刀鋒再一次破開他的喉嚨。

他意識到這不是陸機，陸機沒有冷血動物一樣幽暗的眼。

陸機擡腳把滋着血的江浪從鋼索出口蹬了下去，而後叼着刀柄踩在欄杆上一躍抓住頭頂的消防管道，弓腰把自己甩到了六樓欄杆邊勾住再爬了上去。

重物墜地的悶響聲在樓裡回蕩，飛禽扇動翅膀落在抽動的屍體邊上。

回到宿舍豈濁還是不在，陸機第一次殺人，心跳得像要蹦出來，手因為激動發顫，幾不可見的驚懼被腎上腺素掩埋，他感到亢奮。

陸機鑽進貼着白方磚的衛生間把匕首沖洗幹淨，拉開拉鍊把貓扔到床上順手把沾血的外套也搓了，襯衫将就穿，裸着不太好。

然後他洗了個澡，腰側的傷口因為剛剛的動作崩開刺痛，陸機拿着花灑對着那裡沖，流下去的水摻了血色。傷口至少有十厘米長，看樣子會留疤，會成為他身上的第一道疤，陸機的心情變得很差，他重重揉了下眼嗤笑，都是殺人犯了，疤算個鳥。

宿舍十分簡陋，空調吹風機都沒有，陸機把唯一的小太陽取暖器擰開烤外套，好在床鋪是幹淨的，陸機鑽到裡面閉目養神。

外面亂哄哄的很吵，蜃潮裡殺外來者蜃靈不會追責，陸機閉着眼試用他的異能。避谶亮了，但沒說明書，隻能靠他自己摸索。

陸機想了想十分嚴謹地說：“天上掉一百萬砸在我面前但刮破了我一平方厘米表皮層。”

沒有反應。

“S級異能者跟我打架很不小心紮我匕首上一刀斃命。”

還是沒反應，小貓原本盤在床尾着睡覺，這時睜眼看向陸機。

兩次沒成功陸機從床上下來在木凳前站定，拎起凳子說：“凳子砸中我的腳。”衣袖裡手臂上突然有東西動了起來，活物一般順着肩頭蜿蜒向上纏住了陸機的脖子和鼻子下的半張臉。

陸機放下凳子推門來到廁所，布滿裂紋的鏡子裡明黃色的符篆交疊着封住他的口鼻纏繞他的脖子，猩紅色的符文筆鋒尖利扭曲而深刻。陸機暗色的瞳孔幽幽發紅，白熾光下明黃與猩紅兩色襯得他皮膚白得像紙，稍長的頭發顯得他陰郁而詭谲。

“艹，跟詐屍一樣。”廁所因為他洗過澡泛着潮意，陸機看着鏡中的自己背後發毛，嘴被封着罵不出聲，一轉頭對上了黑貓碧藍的眼，神經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