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知道了!”
太乙真人驚得胡子都險些炸毛,死死盯着哪吒,生怕錯過哪吒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哪吒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當真看不出來他是忽然知曉自己做了父親,冒出那麼大一個兒子的震驚。
隻見他朝太乙真人哼了一聲,算是應了。
太乙真人又盯着哪吒看了好一會兒,像是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坐回原處,将手中的拂塵放下,深深歎了口氣。
“你知道了,也好,也好啊……”
“所以,師父你早就知道了?”哪吒斜睨看向太乙真人,“什麼時候知道的?”
太乙真人見到這一步,也不打算瞞着了,但該怎麼說,他還是斟酌了一番,畢竟這裡面牽扯的事情,可不隻有這一件。
“為師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誕下龍蛋,隻待龍蛋孵化、小龍破殼了。”
“那龍蛋上攜帶着的氣息一辯,為師便知是你的骨血。”
倘若不是敖丙孵化龍蛋時出了問題,為了敖辰能順利破殼,太乙真人肯定,敖丙或許都不會來尋他,讓他知道這些事情。
他也是走投無路了。
“為師怕他在外有危險,就留他在乾元山,有什麼事情為師也能照看着,後來阿辰在乾元山破殼,他和阿辰便一直在乾元山深潭待了這麼多年,從未出去過。”
太乙真人半真半假地說着,一邊小心觀察着哪吒的神情。
哪吒聽着,喉結微微滾動,擠出一句話,“什麼時候的事情?”
“你知道他在孵蛋,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怕太乙真人沒理解,哪吒又跟着補充了一句。
太乙真人撫摸着胡子的手微微一頓,看向哪吒的眼神帶着些複雜。
哪吒很是敏銳捕捉到太乙真人這一抹眼神,心不由得跟着一跳,氣息也跟着輕了幾分。
“你重生後不久。”
哪吒聞言,眼皮稍稍一顫,居然是那個時候……
太乙真人又是重重歎出一口氣,聲音帶着滄桑和無奈,
“也不是為師故意要瞞着你,而是那會兒,你早已經斬斷了前塵因果,忘了情愛,封神大戰又迫在眉睫,敖丙這孩子又求為師,這才……”
“你也知道,為師一向心軟。”
太乙真人一臉為難,歎道:“都是造化弄人啊!”
哪吒緊繃着臉,他抿着唇,下颌線顯得清晰冷峻,神情晦澀莫名。
讓偷偷撇來目光的太乙真人一時也猜不透自家徒弟此時的心思,是否信了他的說辭。
“不對。”哪吒冷不丁冒出一句。
“什麼不對?”太乙真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哪吒轉眸定定看向太乙真人,一字一頓道:“時間不對。”
“龍族一般要五年才能誕下龍蛋,我與他……”哪吒輕垂眼睑,隐去了一段話,“……到我重生,也不過才三年。”
太乙真人被哪吒盯着,握着拂塵的手難得起了一層汗,但他到底道行深厚,瞬間穩住了心神,老神在在道:
“哪吒,敖辰與普通龍族不同,他是你和敖丙的孩子,你為靈珠子轉世,敖丙又是赤龍,阿辰天生神魂強大,自然與一般龍族不同。”
哪吒鳳眸眯起,卻沒再追問,看似是認同了太乙真人的說法。
太乙真人暗自松了口氣,也算是糊弄過一遭了。
“阿辰這個孩子,你欲如何?”
哪吒不假思索,颔首道:“我的孩兒,我自會教導。”
太乙真人想說些什麼,想想還是未開口,還未等太乙真人緩過一口氣來,哪吒又炸出一道驚雷。
“他那身子是什麼情況?那道熱氣可不尋常。”
哪吒不相信太乙真人不知道這件事,畢竟敖丙手上緩解的丹藥就是太乙真人所煉。
太乙真人面對哪吒這次的追問顯得有些措手不及,接話結巴了些,“他這是……之前被人傷了,這才……”
“何人傷得他?又傷得哪裡?”哪吒不等太乙真人說完,話一串串冒出。
太乙真人啞然,他也沒和敖丙一起串過詞啊,實話又不能說。
哪吒冷哼了一聲,“依我看,是修煉出了什麼岔子吧。”
東海龍王敖廣,哪吒當年碰過照面。那敖廣就是在哪吒身上感受到了敖丙氣息,又看見了那枚逆鱗,就誤以為哪吒将敖丙扒皮抽筋,召來了四海龍王,要水淹城唐關。
按照敖廣對敖丙這個小兒子的看重,有東海龍族在,誰敢傷他?
太乙真人一頓,這個理由也不是不行。
他故作一切都被你知道的模樣,點了點頭,“确實如此。”
卻沒看見在他點頭的那一瞬間,哪吒眼眸裡劃過的一絲冷意和怒氣。
“既然出了岔子,歪了,那麼就應該掰正。”
太乙真人聞言掠了哪吒一眼。
哪吒有些生硬地補充了一句,“我是怕他帶壞了阿辰。”
太乙真人見哪吒這模樣,稍稍動了一些心思,這是還挂念着敖丙吧?嘴硬。
他索性看破不說破。
哪吒将自己的疑惑說出,“連我的三昧真火都壓不住,甚至,與之相斥,當真是稀奇。”
明明他們曾是同屬同源,相互交融,從不會如此。
太乙真人驚呼出聲:“你對他使三昧真火了?”
哪吒想到他那枚讓敖丙吐血的火苗,又見太乙真人變了臉色,便猜到,他打入敖丙體内的那枚火,出了問題。
“怎麼一回事?”哪吒的臉色愈發難看,手指不自覺緊緊攥着,骨節捏的發白,語氣也急了幾分。
“他本就烈火焚身,你怎麼還能用三昧真火呢!”太乙真人這次是真的急了,生怕哪吒沒個注意,“敖丙現在到底如何?”
哪吒心口一窒,什麼叫他本就烈火焚身?
他本就是赤龍,根源屬火,怎麼會被烈火焚身呢?
哪吒更想要知曉一切,他強行壓下心中的焦急和慌亂,将他和敖丙見面後,敖丙所有的身體變化都一一告訴了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是直接一甩拂塵,差點就朝哪吒的頭去了。
“你幹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