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乙真人也知道,這不是哪吒的錯,畢竟他什麼也不知道,最後隻能歎息一聲,心中對敖丙的愧疚又濃了幾分。
他擡眼看向哪吒,認真問道:
“你真的想幫他?”
哪吒下意識就想反駁,他才不是幫敖丙,可是終究是擔憂占了上風,他僵硬點了點頭。
太乙真人緩緩點頭,“他的身體裡存了許多烈焰,那烈焰也并非是普通之火,若是壓抑不住,那火便會在他體中橫沖直撞,灼燒着他的五髒六腑。”
随着太乙真人的話,哪吒腦海中不由自主閃現出先前敖丙痛苦掙紮的模樣,心口猛地一縮,如紮上了上萬根針。
“所以你那一枚三昧真火打進去,他怎麼可能承受得住。”太乙真人的埋怨和責怪終是沒憋住。
哪吒深深吸了一口氣,喑啞着是嗓音,“該怎麼做。”
他可能自己都未發現聲音裡的那一絲顫抖。
太乙真人:“火在體内積攢,解決的辦法,自然是,将他排出來。”
哪吒立即追問:“怎麼排?”
太乙真人面色閃過一絲古怪的尴尬,輕咳一聲,對哪吒招了招手,“你湊近來。”
哪吒不明所以,但還是幾步走近。
太乙真人對着哪吒耳語幾句,隻見哪吒金瞳猛地睜大,不可置信地望向太乙真人。
“我來?”哪吒聲音陡然拔高。
他師父莫不是在戲耍他!
“不然呢?”
“為師可沒戲耍你!這就是解決之法!”太乙真人連忙解釋。
哪吒暗自咬了咬牙,轉頭便踏上風火輪走了,速度快得仿佛有什麼跟着他後面追似的。
太乙真人腦海裡閃過剛剛他說完,哪吒蹭的泛了紅的耳根,小聲嘟囔,
“也就這一個辦法,先前還頭疼,怎麼緩解敖丙這渾身烈焰,巧了不是,你這時候知道了。”
“臭小子自己惹得禍,可不得你自己來?”
太乙真人目光爍爍望向洞口,但願真的能讓敖丙的身子好過些。
說到底,這都是他們欠他的,他心中對敖丙,也有愧啊。
哪吒一個沒注意就飛出老遠,待他反應過來時,發現已經回了雲樓宮。
正好,他去收拾些東西帶給敖辰。
哪吒想起敖丙他們現在住的那簡陋模樣,是哪哪兒都不滿意。
沒一會兒,哪吒就開始在雲樓宮的庫房裡翻箱倒櫃,動靜大的瞬間吸引來了人。
“哪吒!你幹什麼呢!”
李靖負手而立站在門口,擰着眉看向庫房裡正不停掏東西的哪吒。
哪吒頭都未擡一個,自顧自地翻找着。
李靖看哪吒這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呵斥道:
“你看看你這些天,胡鬧的不見蹤影,懈怠散漫,成何體統!”
“天兵那邊操練你是不是都沒去看過?你……”
“砰!”
李靖話未說完,對面就砸來一柄紫焰尖槍,要不得李靖擡手,寶塔抵住,那紫焰尖槍怕不是要射出他的喉嚨。
他瞪大着眼睛,氣的渾身顫抖,“哪吒!”
哪吒冷冷瞧着李靖手中托着的寶塔,一擡手,紫焰尖槍收回,冷哼一聲,“聒噪。”
“玉帝給的假,你不滿,找玉帝去。”
李靖眼睛都氣得泛了紅,死死盯着哪吒,仿佛看仇人一般,
“我當日就該毀了你的金身!”
哪吒眼眸驟然一變,眼底瞬間凝起一層冰霜,他緩緩擡起頭,嘴角勾起,不鹹不淡道:
“你不是毀過一次嗎?”
“可惜,老天都不助你,你沒成功。”
丢下這句話,哪吒便一閃身不見了,也不管一片狼藉的庫房,徒留李靖留在原地,無能狂怒。
哪吒踏着風火輪,阖着眼,努力平息着胸腔内的那一股郁氣。
他其實早已經不将李靖放在眼裡,他和李靖的父子之情,生養之恩,也早已償還。
但李靖一次次在他面前叫嚣,着實讓他厭煩,惡心。若是不是有那塔……
哪吒睜開眼時,眼裡劃過一絲諷刺,轉瞬即逝,很快他就恢複了以往的模樣。
父子……這樣的關系,哪吒腦海裡冒出了敖辰那張孺慕依賴的臉,嘴角不由得勾起。
他絕不會和李靖一般。
但到底該如何和阿辰相處呢?要告訴阿辰,他的身份嗎?
哪吒一時有些猶豫,更深的、他自己還未察覺的,是一絲害怕。
“師父!你回來啦!”
敖辰歡喜的聲音打斷了哪吒的思緒,他猶豫思考的這段時間裡,已經回到了敖丙的洞府。
“嗯。”哪吒點頭,手揉了揉敖辰的腦袋,心裡做下一個決定,就先當師徒吧,想來敖辰也自在些。
“師父,您找到救爹爹的方法了嗎?”敖辰攥着哪吒的衣服下擺,一臉期待地望着,在敖辰看來,他師父可是神仙,肯定有方法救他爹爹。
哪吒身子驟然一頓,整個人僵住,耳根到脖頸也是莫名其妙紅了一層,泛着熱意。
他狠狠閉上眼,耳邊卻響起先前太乙真人對他說的話:
“隻要将火排出,一切好說。”
“三昧真火天生為你所用,世間萬般火與你無用,你是将敖丙身上烈火引出的最合适之人。”
“怎麼引?最方便最直接最好的方法,自然是——雙修。”
“雙修時,氣息神魂交合,你可以輕而易舉的将他身上烈火引出。”